朕废了?换上他想要立的任何一个人?”
“昆儿,沉住气,必须沉住气。你可知道,当年你父王和我,为了一件事谋划了十五年。虽然说最终功败垂成了,但是几乎差一点便成功了。若不是那个短命的三皇子被人给毒死了,现在的局面一定大不相同。那件事不必说了,母后只是想告诉你,一定要沉住气,与虎谋皮你必须小心翼翼,如你这般急躁是不成的。起码目前看来,林觉似乎并无废你之意。哀家只是觉得有些疑惑,林觉为何同你的关系就此急转直下?之前你不是做的很好么?他对你也信任的很,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母后,还不是因为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被他发现了。沈昙……这个蠢货,他安排了那个孙大勇在林觉身边,原本只是控制林觉的,结果那厮居然感恩于他,向林觉坦白了。弄得林觉对朕和沈昙都有了戒心。朕想竭力挽回,但是无能为力了。那沈昙现在也不跟朕一条心了,很明显他是怕了。我想便是因为这件事吧。”郭昆沉声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在林觉身边安插了眼线?”太后惊愕道。
“那还是在很早的时候,那林觉和山匪勾连,找沈昙帮忙弄盔甲兵刃的时候,父王说得趁此机会钳制住他,于是让沈昙接近他和他交往。便是要博得他的信任。倒不是觉得那时候林觉能成什么样气候,而是因为那时候林觉的老师方敦孺和那严正肃正得朝廷重用,通过林觉可以得到更多的内幕消息。而且……而且我们掌握了林觉和伏牛山中山匪勾连的消息,可以随时随地的利用这一点。毕竟通过林觉可以牵连到方敦孺和严正肃,即可胁迫,也可拉拢。只不过后来不得已将妹子许配给林
觉之后,便不能用此事胁迫林觉了,那会牵连到我们王府。但监视林觉,知晓他对我王府是否忠心还是必要的,所以这条线便一直没断,但其实也没有对他做些什么。”
沈阿葵拍着桌子叹息道:“你们父子,行事都缺谋略。怎可做出这种事来?林觉取了薇儿之后,便当立刻将他身边的人撤出才是,怎么还能一直留着?那已经毫无作用了。他娶了薇儿,便不得不为王府谋划考虑,那还用监视他么?简直太蠢了。你是这样,你父王也是这样。林觉知道这件事当然心灰意冷,当然会对我们疏远。任谁知道这些事也会恼怒的。”
郭昆咂嘴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太后道:“是啊,说这些确实没用了。不过光是这件事,怕也不至于此。毕竟你们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无非只是安插了一个耳目罢了。恼怒是必然的,但林觉该不会因为这件事便对你如此。你是不是对他还做了什么事?”
郭昆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对他笑脸相迎,就差奴颜婢膝了,怎么还敢得罪他?”
太后皱眉道:“你当真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你如此沉不住气的性子,你会什么都不做?知子莫若母,在娘面前,你可不要隐瞒。娘是在帮你,不是害你。”
郭昆嗫嚅道:“我……我……我就算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你到底做了什么?”太后怒道。
“我……那天晚上,他去旧王府见我,我跟他摊牌,想得到他的一句承诺。我想着,如果他不肯给我承诺,我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反正他想夺我的位,便如同要我的命一般,也不管后果了。所以我便在旧王府水榭栈道周围安排了人手,准备杀了他。但是我没有动手啊,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啊。”郭昆终于坦白了这件事。
沈阿葵惊愕的站起身来,圆睁双目叫道:“什么?你……你居然这么做了?他没有对你下手,你反倒对他先动了杀意?昆儿,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完了,完了,全完了。你对他做了这种事,那便什么也难以挽回局面了。太愚蠢了,太愚蠢了。哀家简直不敢相信。”
“母后,他并不知道啊。母后何必这么担心?”郭昆叫道。
“你怎知他不知道?啊?”沈阿葵怒斥道,声音都变得尖利了起来,表情也变得极为愤怒。郭昆还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变成眼前这副样子,既失望又愤怒,像只发怒的老母猫。
“我……我猜他不知道。他若知道,怎么会饶了我。”郭昆喃喃道。
“你以为他会饶过你么?林觉如此精明之人,他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他在等你继续犯错,然后一举将你废了。他要让世人都看清楚是你动手在先,是你忘恩负义,明白么?”太后冷声喝道。
郭昆叉着手道:“那……那怎么办?这么说他知道了?”
太后长吁一口气,思忖片刻道:“本来我以为还有调和余地,但你居然蠢到想要杀他,那还如何调和?看来只能做最后的准备了。昆儿,从现在开始,你要处处顺着他的意,绝对不能有半点的情绪,要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你就是一个傀儡,一个被林觉把持的傀儡。暗地里,咱们可以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给予雷霆一击。”
郭昆疑惑道:“母后可否说的清楚些,我不太懂。”
太后道:“我会教你的,我想清楚些,明日再跟细说。对了,明日叫你妹妹进宫来,便说我想见她。不早了,哀家歇息了。切记,不可再露半点声色,如果你想当皇帝的话,从现在开始,便听哀家之言。除非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