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跳入河中,但是老妇不会游水,河水又冰冷刺骨,慌乱之下已经无法保持清醒。待那老妇的儿子赶到,跳下河中的她的儿子将老妇拖到岸边时,老妇已经因为寒冷和呛水而气绝身亡。这件事激怒了老妇的儿子,那小子本就是个愣头青,原本便是做杀猪营生的,拔出腰间的杀猪刀便对就近的一名禁军的身上捅了几刀,那禁军当场毙命。
其余禁军将领和士兵们见状可红了眼。百姓中有人动了刀子,事情的性质便改变了,那便是暴徒了。于是乎,他们收起了鞭子,举起了长刀。所有拥堵在前面鸹噪阻挡的都被视为暴徒,官兵瞬间便砍杀了数十名百姓。百姓们也被激怒了,反正也没了活路,还管什么?于是愤怒的反击。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酿成了极为血腥的暴乱和流血事件。
吕中天等人接到禀报亲自赶来平息事态的时候,几条街道上已经是尸横遍地。百姓和官兵的冲突显然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要吃大亏,数百百姓在冲突中被禁军士兵杀死,还有上千人在混乱之中被践踏死伤。官兵伤了几十人,死了三个,伤的都是被石块砸伤,死的是三个倒霉蛋被百姓扯到人群里用棍棒拳脚给打死的。不过局面其实已经明朗,所有的百姓都被逼退到几座桥梁以北,禁军兵马已然封锁了桥头。
吕中天带着陈玢等人赶到时,领军的几名将领连忙上前禀报,吕中天面色阴沉着不说话,陈玢上前便给了几名将领几个耳光,怒骂道:“这种时候,你们还敢这么干,是嫌局面不够乱么?混账东西。”
几名将领捂着脸不敢说话。吕中天叹息连声,他知道这样的
冲突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城外女真人的高压所致。百姓们人心浮动,心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有人都处于一种焦灼状态,所以才会酿成这样的冲突。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味责怪禁军也没用,目前的情形,军心不能散,否则便什么都谈不上了。百姓们倒是确实需要强力约束,越是纵容,城里便越乱。
“罢了,莫要责怪他们了。他们虽然做的过分了些,但却也没什么错。去告诉百姓们,死伤百姓朝廷会给予抚恤,但是让他们各自回家,不许再拥堵啸聚于此。告诉他们,朝廷会守住城池的,无需恐慌。这时候闹事,是要受严惩的。”吕中天沉声吩咐着。
陈玢忙应诺而去,吕中天又接着做了一些具体的安排和措施,比如允许百姓使用六座石桥中的东西边缘的两座专门通行,禁军兵马使用中间的四座桥梁,这样可以避免百姓和禁军再次拥堵产生冲突。
正忙碌时,忽然后方有马蹄声响。郭旭骑着马率领数十名内侍不知怎么闻讯赶到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朕听说禁军在杀老百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吕中天,到底怎么了?”郭旭大声叫道。
吕中天皱眉道:“皇上,你怎么来了?这时候皇上便不要来添乱了。”
郭旭怒道:“什么添乱?百姓是朕的子民,朕的兵马在杀朕的子民,朕怎能不管?吕中天,你太过分了。”
吕中天强压恼怒,禀报了事情的经过,郭旭听了冷声道:“即便是为了支援守城,那也不能以杀百姓的办法开路,那和敌人有何区别?吕中天,今日下令杀人的将领必须严惩,此事必须彻查,参与杀人的兵士也必须严惩。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对敌人无计可施,对自己人倒是狠如虎狼。吕中天,此事也是你这个枢密使的失职,你怎么领的兵。”
吕中天有些诧异的看着郭旭,郭旭坐在马上毫不妥协的瞪着他,目光中有一种决绝之意。吕中天明白了,郭旭应该是不肯再任由自己摆布了,他想要强硬起来,所以他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故意当众斥责自己。
吕中天笑了笑,拱手道:“皇上息怒,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便是,但事情的彻查要等到女真退兵之后。眼下不宜做这些事。”
郭旭知道自己不能过分,吕中天口气服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看来自己一旦强硬起来,吕中天还是有所顾忌的。
“好,记住你的话。”郭旭策马便走,一直冲过桥头。
桥头大街上,数百百姓的尸体已经被停放在街道两侧,郭旭跳下马来,不顾众人拦阻,冲到抚尸痛哭的家属们身前,捶胸顿足的大声哭叫了起来:“是朕无能啊,朕的子民却受伤害,是朕无能,对不住列祖列宗,对不住天下百姓啊。……你们放心,朕一定为你们做主,朕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百姓们你们也放心,你们想离开北城危险之地一点也没错,朕准你们去内城。哪怕是朕将大内皇宫腾出来,也要安置你们。不让你们遭受危险。女真人如果破城……他们得先从朕的尸体上踩过去,才能伤害到你们。你们放心便是,朕跟你们共存亡……”
百姓们心中感动不已,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跟着郭旭一起痛哭流涕。
桥头上,吕中天等一干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吕中天脸上露出冷笑来。冷哼道:“哼!现在想玩收买民心的那一套,怕也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