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觉喝道:“你是公务,我的不是公务?你的事能大过我的事?你们在我宅前巷子口设关卡,这是要囚禁于我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本官不想计较这些,本官现在要去办事,我只问你一句,让不让开?”
林觉说着话,将马鞭交于左手,右手缓缓的抽出腰间配刀。作为文官,身上常挂着一柄配刀的人怕也只有林觉了。很多人都知道这位林大人文武双全。平叛之时率数百骑冲万人阵,那是个不要命的主儿,眼前这禁军校尉自然知晓。他知道再这么闹下去,林大人会真的动手。
快速的权衡了一番,那校尉拱手道:“既然林大人有公务,卑职自当放行。林大人莫要恼怒,我等其实是奉命而为,对于林大人没有丝毫的轻慢之意。还请理解。”
林觉点头道:“我理解,我不计较。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跟你多啰嗦了。移开拒马!”
那校尉点头,一摆手,禁军们纷纷上前抬走拒马,留出一条通道。林觉挥鞭打马,十几骑飞驰而出,一阵风般的去了。
那校尉呆愣半晌,立刻对众人道:“我去禀报赵副将,你们在这里守着。他娘的,摊上这么个破差事。两头不是人。”
从相国寺大街往南,拐入汴河大街,短短五里的路途,遭遇了三道关卡。其中两道关卡的侍卫步军司兵马所设,守卡将领皆是林觉当初平叛时熟识的马步军兄弟,虽然林觉已经不太记得他们,但他们却还是记得林觉。所以并未刁难,简单询问了两句便即放行。
在临近行船街的街口,倒是又碰上了一名愣头青,硬是要拦下盘查。这是侍卫马军司
的兵马,跟林觉并不熟悉。不过,当林觉的态度比他还要强硬时,这帮人还是认怂了。一来,这戏戒严兵马并非得到具体的讯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的任务只是控制街市,禁止百姓在街市上乱逛,应付可能发生的乱局。二来,林觉的身份也让他们不敢造次。林觉不但名噪天下,而且还是大周三司使,梁王府的郡马爷。更传言他是皇上失散的公主的夫君。这些普通的将领,岂敢跟他正面硬刚。除非上面下了死命令,否则他们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一行人进了行船街巷子里,在一间宅院前下了马。其余人留在院子外,林觉带着孙大勇和白冰上前叩门。不久后,院子里有人提着灯笼出来开门,口中叫道:“谁呀,这大晚上的。”
门开处,杜微渐消瘦的脸庞出现在门缝里。见林觉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杜微渐吓了一跳。
“杜兄!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搅你了。”林觉笑道。
杜微渐忙还礼道:“没事没事,我还没睡呢。林兄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么?”
林觉点头道:“大事,进去说。”
杜微渐忙将林觉请进屋中,孙大勇带着众护院散布院子前后警戒。
烛火跳跃之下,林觉将发生的事情快速的跟杜微渐说了一遍,杜微渐惊的双目圆睁,半晌说不出话来。
“杜兄,事情便是这样。现在城中已经全部戒严,侍卫马步军已经封锁了城门。这说明枢密使杨俊已经加入了篡位的郭旭一方。我想,明日一早,郭旭便将被拥立为帝。我已经决定要离开,我既无法扭转局面,也不想死在这里,所以我会离开京城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但我不能留下杜兄在此,所以此刻前来便是接杜兄和我们一起走的。杜兄你意下如何?”林觉轻声询问道。
杜微渐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半晌后恢复了过来,一拳砸在桌上,怒骂道:“好个郭旭,居然敢篡位杀兄,威逼皇上。简直大逆不道。太子之位他没有得到,便用这种手段去抢,简直让人愤怒不齿。还有吕中天和杨俊,身为朝廷重臣,居然充作爪牙帮凶,极其恶劣可恶。此例一开,今后还有何朝廷规制可言?从此后我大周岂非要靠武力夺位,萧墙生祸,必生大乱。可悲啊,无耻啊,可恶啊。”
林觉点头道:“杜兄且平息心情,事已至此,已无挽回。据我估计,皇上即便不死,也将被威逼退位。我想他们之所以还没对我们动手,必是还没找到体面的说辞。皇上倘若拒不传位,他们无法让天下人信服的传位理由,他们便要费些周折。不过这一切不会长久,即便皇上不传位,郭旭登基也是不可避免的。那之后,便是一场大清洗了。毕竟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支持郭冕当太子的,都难逃清洗。”
杜微渐沉思片刻,抬头道:“林兄,我不能走。其实我很想劝你也不要走。咱们的想办法去救皇上,去匡扶正义啊。此刻一走了之,怎对得起皇上的信任,怎能称得上是忠义?即便是死了,那也落得忠义之名。一走了之,那不是逃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