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定风波一首,鹊桥仙一首,均乃冠绝古今之作。怎可今晚不赋词一首以娱皇上和皇后以及两位贵妃娘娘?来一首,来一首。”一名官员忽然说道。
“哎呀,是啊,是啊。林大人怎可不写词?这才是词坛大家啊。咱们这些人可都是板门弄斧了一回,林大人心里不知怎生笑话我们不自量力呢。”众官员如梦初醒,纷纷笑道。
林觉摆手道:“算了算了,很久没动笔了,便罢了吧。”
“那怎么成?林大人必要写一首。林大人的词必定是最好的。写一首便是。”郭冕笑道。郭冕其实心里打着小九九,今晚他的词无人超越,他认为林觉也写不出比自己那首更好的。倘若林觉写一首,被众人品评为没有自己那首好,那自己可真的露脸了。虽然和林觉是同一阵营,但郭冕争强好胜的心还是有的,若能在词作上战胜林觉,那无疑将来在林觉面前腰杆子也直一些。
“林觉。朕也觉得你可以作一首,朕也很期待。你的词朕可是很喜欢的,朕书房里还挂着两幅手书的你的词作呢。今晚这般盛景,你作一首如何?”郭冲笑道。
林觉有些踌躇,自己倒不是做不到,而是有些为难。郭冕今晚露脸,自己写一首倘若压过了他,岂非让他失落。但倘若自己随便搪塞一首,却也于自己词坛翘楚的声名有损。这其实都无所谓。但郭冕跟着起哄,显然是他不知轻重之举。他现在只是处境好转,便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该浇他一瓢冷水,让他知道轻重。否则他迟早露出马脚来。
“怎么
?林大人莫非是担心写的词不如晋王的词作么?不如也没什么,毕竟晋王那一首很难超越。林大人担心也是应该的。”有人开始拱火了。
林觉笑道:“文无第一,每一首好词都有其独到之处,并不宜拿来比较。既然皇上要臣作一首,臣便只能遵命了。词倒是有现成的,是在下三年前的旧作,只是没有公之于众罢了。应该可以应景。”
“好,朕听着呢,你且吟来。”郭冲笑道。
林觉点头,咳嗽一声,开口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全场静寂无声,除了远处观灯人群的喧闹笑语之声外,郭冲和群臣尽皆沉默了。这首词太好了!好的让人听后有一种心酸难言之感。这一首词比之之前所有的词都高明了百倍。郭冕那一首跟这一首根本无法相比。高下立判。
“我们写的那些词可以丢到灶膛里烧掉了。”翰林学士院的一名夫子用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的话代表了之前作词之人的心声。
“是啊,如此绝妙好词,林大人是怎么写出来的?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绝妙之句啊。看似写上元之夜的繁华热闹,其实林大人是在写人啊。倘无此人,这一切的繁华盛景都无意义,这才叫高明的寓情于景,词达人心呢。”另一人叹息赞道。
他们写不出,但他们品味的出这首词的绝妙之处。他们体味到了这首词的本意,非写景,乃写情。
“好词,好词,得此一词,今日这上元灯会堪称完美了。林觉,朕不知说什么才好。这首词如此精妙,怎地从未流传呢?你还有多少好词埋没在肚子里呢?”郭冲叹道。
林觉躬身道:“其实这首词早在三年前便写就了,当年臣还在杭州,上元之夜,臣有感而作。当时,臣的一位心中极为看重的人突然销声匿迹,说是已经仙逝了。臣看灯时心有所感,便写了这一首。但后来证明,那是一场误会。她其实没有死。”
郭冲等人不知道林觉说的是谁,但林家众人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林觉说的是方浣秋。三年前正是浣秋诈死之时,林觉这首词怕便是那时所作。繁华灯会上,林觉想到的是方浣秋的死,突然觉得便宝马雕车,蛾儿雪柳都无意义,倘若没有那人在灯火阑珊之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味呢?
林觉看向站在灯棚角落里的方浣秋,发现方浣秋星眸闪闪,正无限深情的也看着自己。
“林大人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呢。没想到这首词背后还有这段佳话。哈哈哈。”郭冲笑了起来。
“但不知让林大人牵肠挂肚的那人是谁呢?”容妃有些不高兴,她知道林觉这词必不是为自己的女儿绿舞所作,所以有些故意找茬的意味。今晚到现在也没见绿舞,以为绿舞躲着自己,所以本就有些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