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来见自己时,也好说一说娘家的事情,以慰思念之苦。
“母妃,外祖父的身子康健的很,精神也好的很,就是有时候犯迷糊。据说前几天他画画的时候口渴了,伸手去端婢女送来的凉茶喝,结果将砚台里的墨汁喝了一肚子,弄的满嘴黑乎乎的。我那日问他滋味如何,他老人家吧嗒着嘴说:滋味不错的很。还建议我也喝一喝试试呢。您说,是不是很好笑?”郭旭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哎呀,我这个爹爹啊,真是一辈子都是如此。有时候做事太过专注,都忘了身外之事。墨汁有什么好喝的?老爹爹哟,怎么还这么糊涂呢。还建议你喝,你喝了没有?你可莫傻乎乎的听他的话。”梅妃大笑着说道。
“母妃,儿臣倒是不觉得外祖父傻。儿臣倒是觉得外祖父是在提醒我要多读书。叫我喝墨汁儿,不就是要我多读书么?外祖定是给我留面子不愿直接指出来,所以借此提醒我。我读书确实少了些,儿臣今后真的要多读书了。儿臣准备请几名大儒来府里教导我。不读书便不明理,书读少了,很多事都一知半解。儿臣要发奋了。”郭旭道。
“嗯,我旭儿很不错,确实要多读书了。你打小便喜欢舞枪弄棒的,殊不知我大周最重才学,你打算在这方面努力,那是对的。娘很欣慰。”梅妃笑道、
坐在外边的郭冲也露出了微笑,暗自嘉许。也许吕中天只是随口调侃,并无暗示郭旭要读书之意,但郭旭能自己悟出这一点来,足见他对自己要求是挺高的。郭旭身上很少有皇子的骄娇二气,这一点郭冕远远不如。虽然论才学,郭冕比郭旭读书读得多,但论料事明理,却远远不如郭旭了。
“母妃,父皇最近在忙什么?我好久没见到父皇了。我大周现在诸事繁杂,父皇天天操累,身为他的儿子却不能为他分忧,实在是惭愧内疚之极。”
“旭儿,你有这份心,你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欢喜的。是啊,皇上最近确实很劳累伤神,下边那些人,朝廷的那些事,都很让人头疼。他都瘦了不少,头上白发也多添了许多。你二叔他们也不让你父皇消停,前段时间还闹出那些事情来。让你父皇又生气又痛心。你说,这些人怎么就不盼着大周好呢?干什么都要折腾个不休?大周好了,大伙儿不都好么?旭儿啊,你是该去见见你父皇,讨些差事做。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一个个跟吸血虫一般趴在大周这棵大树上吸血,却不知去维护大周。树倒猢狲散,到时候谁都没好日子过。”
“母后这话便言重了吧,怎至于树倒猢狲散了?我大周就算是一棵树,那也是根深叶茂,枝叶荣欣之树,可不会倒下。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若在,必和父皇一起支撑我大周这棵巨木不倒,永远荫蔽天下苍生。”郭旭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儿好志气。你父皇知道你的心思,必是极为高兴。皇儿啊,若是他们个个如你这般想,咱们大周还愁什么?你父皇还愁什么?可惜他们并不是都像你这般啊。你父皇为何煎熬消瘦,白发频生,还不知被他们那些人给闹的。就拿你二叔这件事来说,你可知道这造成了多么坏的影响。你二叔只凭一时之气便杀了康子震,上下官员都很愤怒,你父皇也很愤怒,这是公然的藐视法纪,藐视朝廷啊。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太后出来说话,你父皇又是极为孝顺之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给了个不痛不痒的惩罚。那些大臣们心里都不服啊。你父皇虽然知道这一点,却也没办法。有时候我真替你父皇憋屈的很。哎!”梅妃叹息着道。
郭冲皱了眉头,母子二人的聊天涉及朝政之事,郭冲可不愿意听到。后宫不得干预政务,梅妃说这些话虽然是对的,但却是不得体的。
“母妃,有件事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儿臣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郭旭轻声道。
“在我面前,你还遮遮掩掩什么?难道你还要对你母亲隐瞒什么吗?”梅妃嗔道。
“不不不,儿臣岂敢。儿臣是觉得这件事或许会惹来是非,所以儿臣不愿生出纷扰。”
“此处就我母子二人,会有什么纷扰?说便是。”
“遵母妃之命。儿臣要说的便是二叔擅杀康子震的案子。儿臣听说,父皇这一次之所以这般处置,是因为皇奶奶出面为二叔求的情。”郭旭沉声道。
“这还用说么?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若非太后出面,这事儿怎会这般了结?弄得你父皇里外不是人。”梅妃嗔道。
“母妃,那您可知皇奶奶为何要出面么?皇奶奶的为人咱们可都清楚,她老人家可是严厉反对后宫干预朝廷的事情的。皇奶奶一向贤明圣德,她老人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对父皇的威严是有损的,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开了个很坏的先例。二叔杀康子震的案子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冲着新法来的。父皇不可能饶过他。皇奶奶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若说她老人家是袒护二叔,我却也不信。在国法之前,皇奶奶可绝不会站在破坏国法的位置上。”郭旭沉声道。
“是啊,太后一向贤明,你二叔这件事,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不会出来说话的。可是最终她还是出来说话了,这让我们其实都很意外。那天有人告诉我,皇上为此跟太后还起了争执。这可是我嫁给你父皇之后绝对没有发生过的。所以,我也有些诧异。”梅妃道。
“问题便出在这里。儿臣听说,前一天晚上,有人去见过皇奶奶,儿臣觉得,肯定是因为此事。皇奶奶是被说客说动了,这才会出面说话的。”
“哦?你是说,有人去向太后说了情?所以太后才为此事出面了?”梅妃诧异道。
“儿臣正是这么认为的。那说客定是受了二叔所托,想借皇奶奶之手来减轻责罚。天下人都知道父皇最是孝顺皇奶奶,皇奶奶倘若出来说话,父皇不可能不听。”
“那是谁?谁这么大胆子?出了这等事还敢暗中说情?是王妃么?还是什么别的什么人?”梅妃怒声道。
“母妃,据儿臣所知,当日王妃和王府的女婿林觉乘船半夜抵京。几天后,咱们宫里有人偷偷出宫跟王妃在江南大剧院南城的剧院中见了面。您猜见王妃的是什么人?”郭旭道。
“我怎么猜得出?快说啊,莫卖关子了。你想急死我么?”梅妃嗔道。
“母妃,出宫的是容妃娘娘,她微服出宫去往南城剧院,说是看戏,其实真实的目的是去见王妃了。”
“什么?是她?你怎知是她?”梅妃惊问道。
“容妃娘娘虽然乔装打扮了,但是她在路上却下了车,在街上买吃食。就这么被皇城司的人给发现了。”郭旭沉声道。
梅妃沉默片刻,冷声道:“我明白了,王妃虽然没亲自进宫求情,却是通过容妃向太后求情了。不用说,去太后哪里求情的人必是容妃了。难怪啊,我说太后怎么会答应出来说话,原来是她从中替人求情。太后最疼的可就是她啊。她是太后的亲侄女儿,太后见到她眼睛都笑的睁不开了,她若求情,太后怎会不允?好啊,她们背地里搞这一手,将我们全蒙在鼓里了。容妃这是干预朝政啊。她才是坏了规矩的那个人。”
郭旭轻声道:“母妃说的一点也不错,经过便是如此。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采用的是曲线说情。其实托人说情倒也没什么,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用的这手段却是居心叵测。通过太后来施压,这本身就是对父皇的不敬。利用父皇的弱点达到目的,更是其心可诛。那案子倒是其次,这种行事的方式和心机才是最要不得的。”
梅妃怒声道:“此事我要禀报皇上,皇上怕还不知道这里边的内情。幸亏你知道了,不然我们都蒙在鼓里。容妃和王府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在这种时候为他们出面?容妃不是和沈阿葵早无联系了么?到底是交情不浅啊,关键时候为那沈阿葵出面说情。哼,连皇上都蒙骗了,枉皇上对她还那么好。”
“母妃,此事还是不要禀报父皇了吧,不是刻意隐瞒此事,儿臣是不想父皇心情不好。父皇得知此事一定很不高兴的。而且这件事……儿臣总觉得蹊跷。容妃娘娘和王府的交情应该没到为他们冒险的地步吧。二叔的案子出来后,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呢,她为何要为此事出头?儿臣苦于不知他们在江南大剧院里谈论的事情,或许有什么交换的条件。又或许有什么相互的协议也未可知。”郭旭沉吟道。
“我儿可不知道,当年沈阿葵和容妃可是好姐妹,两人关系好的很。中间……还有些其他的事情,那也不便跟你说。我总觉得,容妃和王府之间有些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