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闹得太厉害,说要严惩王爷。他们怕是想要王爷偿命呢。这还了得?那可是王爷啊。皇上倘若真的听从了他们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要留下千古的把柄?王爷是皇上的亲兄弟啊。”卫幼容轻声说道。
卫太后脸上变色,皱眉坐起身来。沉声道:“幼容,你管这些事作甚?皇上自有皇上处事的道理,倘若王爷此举当真引发众怒,便是重罚他又怎样?王爷重要还是我大周社稷重要?王爷这一次任性而为,给皇上下了个难题。倘若大臣们不肯罢休,为平息众怒何种惩罚不可为之?王爷是我生的养的,我自然不愿看到不好的结果。但是一切以社稷江山为重,谁危害我大周江山社稷,谁便是千古罪人。倒是你,我平日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掺和政务之事。后宫干政最不可恕,我早已严令不准触碰这个底线。倘若你这么做,那梅妃呢?她岂非也要这么做?她老子是吕中天,将来还不乱了套了?”
卫幼容吓得忙跪地磕头道:“姑母息怒,侄女儿绝非是要干预政务,侄女儿只是……只是觉得王妃可怜。阿葵姐姐是侄女儿最好的密友,这么多年她跟着王爷任劳任怨的。这一次王爷如果遭到严惩,她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我和她是好朋友,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岂能无动于衷?”
老太后皱眉道:“她求你了?要你来向我求情?”
卫幼容忙道:“不不不,她没有求我,我只是得知她来京城,便约她见了一面。她现在整个人憔悴的厉害,头发都白了许多。哎,真是可怜,我实在是……不忍心。”
卫太后沉声道:“王爷犯了错,她也有责任。她理当相夫教子,当个贤德之人才是。可见她平日对王爷并没有规劝。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知道后悔了,却也迟了。她来京城都不来宫中看我么?好大的架子。”
“不不不,姑母,王妃想进宫来见太后来着,但是她顾及到此时此刻进宫来见太后,不免让人生出猜忌,还以为她是来向太后求情的。实际上她此次来京是因为小郡主要生产了,她不放心跟着来京的,跟王爷的事情无关。王妃说了,王爷既犯下错误,皇上怎么惩罚都不为过。她虽然伤心难过,但国法大于天,她不会去干扰国法处置,也不会来让太后为难。”容妃忙说道。
卫太后缓缓点头道:“这倒还像话,她倒也是深明大义。她能这么想足见她还是知道进退的。”
卫幼容道:“阿葵姐姐一向明理,姑母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生昊儿的时候,怀孕后期我心情低落,害怕的要命。身上全都浮肿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若不是她给我开导了两会,陪我度过了那道难关,我怕是当时便死了。所以这一次她遇到这等事,自然不能干瞧着,总想着能帮她一帮。姑母要怪侄女儿,侄女儿也是认了。”
卫老太后点头道:“这是有情有义之举,我不怪你。不过你们也夸大了些,哪里便会这般严重了?惩罚是自然要惩罚的,却不至于要了命。你们倒像是皇上要下旨杀了王爷似的,这又怎么可能发生?说到底不过是误杀了个知府罢了。况且那康子震有错在先,他对王爷不敬在先,理应受到惩罚。说到底,这大周天下是郭家的,一个知府都如此跋扈,皇家威严何在?王爷吓唬吓唬他,不料失手溺杀了他,又怎会有性命之忧?”
卫幼容静静的看着卫太后,轻声道:“姑母没听说么?满朝文武都不信是王爷误杀了康子震。确实,就算王爷真的盛怒之下杀了康子震,那也没性命之忧。可是您知道么?现在王爷除了蓄意杀害康子震的罪名之外还被扣上了几项罪名,一则是藐视朝廷和皇上,说王爷压根就没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二则是说王爷杀康子震的目的是对抗朝廷的新法,蓄意破坏新法的推行。说那康子震在杭州是派去推行新法的,和王爷在新法之事上看法分歧,王爷便杀了他,给新法破冷水。姑母,您是知道皇上想励精图治推行变法之事的,这年余来皇上天天挂在嘴边的便是此事。倘若皇上当真以为王爷是跟他故意作对,蓄意破坏新法,那不是公开跟皇上叫板么?皇上又岂能容他?就算没有性命之忧,倘若发配边塞苦寒毒瘴之地,那跟杀了王爷有和两样?”
卫太后皱眉道:“有这么严重?那么王爷是不是蓄意破坏新法呢?”
卫幼容道:“这个……侄女儿可不知道了。”
卫太后皱眉道:“倘若王爷当真用意在此,那便是其心可诛。虽然我不懂什么新法之事,皇上跟我说过,这次变法是以富国强兵为目的。我大周现在国库空虚,千疮百孔。皇上励精图治想振兴大周,这是要做大事啊。王爷不相助倒也罢了,怎可唱反调?倘若他蓄意如此,那他便是自作自受。我第一个支持皇上对他严惩,哪怕发配到边远之地去受罪我也不会阻拦。社稷为大,什么人都不能坏了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