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他说的是陆非明。他们见过面的,他也知道我和陆非明之前曾经有过婚约的事情。孩子越来越像陆非明,他开始生出怀疑了。我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过着日子,郭昊每每行为动作像陆非明的时候,我都会呵斥他,不准他做那样的动作。我刻意让他学太子走路,说话,希望能让太子打消疑虑。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自己都能看得出,那孩儿越来越像陆非明,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而且,梅妃派人暗地里也查到了线索,有人在那天晚上看到了陆非明出现在太子府后门外,在哪里徘徊了许久。梅妃认为这里边一定有文章。我安插在梅妃房里的丫鬟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快要吓死了。我知道,事情隐瞒不了多久了。哎!终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住?我太蠢了,我当初便不该那么做的……”
容贵妃低着头叹息着,身子缩在椅子里,整个人显得无力而沧桑,干枯而瘦小。哪里还有半点贵妃的雍容华贵,高高在上。
绿舞毕竟心肠柔软,听到情形如此紧迫,紧张的问道:“娘娘,那你该怎么办啊。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岂非要糟糕。”
容贵妃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来,轻声道:“我的儿,多谢你。你能为娘担心,娘很开心,很高兴。”
绿舞轻声道:“你不是我娘,你不要这么叫我。”
容妃轻叹一声,坐直了身子,轻声道:“我不逼你,无论你认不认我,我都是你娘,这是事实。林觉可以作证,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绿舞皱眉不语。林觉沉声道:“这件事暂且不谈,娘娘请接着说下去,那种情形之下,你该如何处置?我想,你无人可求助,恐怕要去找陆侍郎商议了吧。”
容妃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林觉果然聪明,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行为。
“是的,我无人可以商议。那时候阿葵姐姐……哦,就是王妃……她在杭州,我无人可以求助。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告诉他,也没有人能帮我。我只能铤而走险去找陆非明商议。我借着去庙里烧香的由头,在禅光寺里见了陆非明,我将我的处境告诉了他,想问问他我该怎么办。他告诉我,他其实也感觉到了不妙。因为半年多来,他的府邸周围都有人窥伺。还有人有意无意的问起一些事情,似乎想从他口中掏出什么话来。他觉得,迟早有一天,太子会亲自来问他这些话。他也觉得很担心,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
“那天,我们在禅房谈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商量个结果来,我也不得不回府。可谁知,两天后便传来了噩耗,他竟然在夜里宴饮之后被人给杀了。我听闻此事,如五雷轰顶一般。我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出事了,他府中也着了火,据说全部的人都死在府里了。我除了伤心难过之外,还能怎么办?我也曾派人去查过你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我身在太子府中根本无可奈何啊。”
容贵妃泪水涌出,面容悲戚,哀哀痛哭起来。
绿舞泪水滂沱,掩面而泣。虽然她心里已经明白,陆非明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她记得爹爹对自己的好,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小时候的那种情感的纽带还在,不免泪流不止。
林觉却皱着眉头思索着,他觉得容贵妃的叙述中有不少不合理之处。按照容妃娘娘的叙述,她似乎想要将这件事引到太子身上。她似乎想表达是太子生出怀疑,所以派人杀了陆非明,并且烧了陆非明的宅子灭门。倘若是太子所为,那便说明太子已经确定陆非明和容贵妃有了不轨之事,郭昊也不是他的亲生的儿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杀了陆非明泄愤是可以理解的,灭了陆非明满门也是合理的。然而如果是太子动的手,又怎么会容陆夫人带着绿舞和另外一双儿女逃离出京城?太子的手下办事如此拖泥带水,那是绝无可能的。
这其实也是林觉当初听到马斌和沈昙查出陆侍郎之死的经过后的最大疑惑。假设此事是太子所为,陆非明全家必然一个都难以幸免。这种事岂会留下活口和祸根,以郭冲的性格,又怎会容陆非明的妻子儿女活下来。那可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之事。所以,很长时间以来,林觉都坚定的认为此事绝对不是太子所为,无论从人性还是手段上都有极大的漏洞。
在林觉的感觉里,像是有人故意网开一面放走了陆夫人带着绿舞等人逃走的。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林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