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惊慌失措。
钱杏儿摔得屁股生疼,爬起身来时叉着两只满是泥污的手大声叱骂道:“干什么啊你,赶着去投胎送死么?走路带不带眼睛啊?哎呦,哎呦,摔得我疼死了。”
布衣少女连忙再拱手道:“实在是抱歉,这位姐姐,我急着去办事,没成想撞到了姐姐。您千万莫介意。”
春香看到了钱杏儿石榴裙和上身衣衫上的污渍,大声叫道:“你这人忒也冒失,我家小姐身上全弄脏了。你走路便不能小心着些么?”
钱杏儿闻言扭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后侧,顿时如杀猪般的大叫了起来:“哎呀,我新买的石榴裙啊,全完了,全完了。”
布衣少女慌忙道:“哎呦,这可怎么好?我给您擦擦,给您擦干净。”
说罢,布衣少女连忙伸手替钱杏儿擦拭衣裙上的泥污。这不擦还好,只是一大块污渍。一擦之下,反而更加的糟糕。泥污渗入织物的缝隙里,黑乎乎一大块像是搅动了一缸墨水一般,整个裙子后半部分全部变得脏兮兮的,像是钱杏儿穿了个屁股帘一般。
“快住手,还不住手么?这下算是彻底被你毁了。哎呀呀,你这人毛手毛脚的干什么啊。”钱杏儿跳脚尖声叫道。
在旁边走过的百姓见状都捂着嘴笑出声来,指着钱杏儿全身污垢的狼狈样儿偷笑。钱杏儿满肚子的怒气正无处发泄,瞪着他们怒骂道:“笑什么笑?怎么不回家去笑你娘去?”
百姓们掩面而走,谁也不敢惹这个泼妇。盐桥左近几条街上的人都知道这钱家小姐惹不得,动辄得咎,骂的你祖宗十八代不得安生,还是别惹她的好。
布衣少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口中喃喃道:“对不住,可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钱杏儿怒道:“对不住便成了?这一套衣衫我前日才买来的,霓裳居的成衣铺子,你去打听打听。花了我十两银子。你几句对不住便打发了?没说的,赔银子来,不然你可走不了。”
布衣少女半张着嘴巴惊愕道:“值十两银子么?这么贵么?我……我哪里有十两银子啊。我只有一两银子,赶着去给我娘抓药去,我娘受了风寒,还躺在床上呢。心里这么一着急,走得快了些,不知怎么便撞到了小姐了。小姐开恩,原谅我这一回吧。要不,您脱下来我替您浆洗干净,熨烫整齐了送还给您,好不好?”
“少废话,这料子可经不住浆洗,一洗便皱了,那还能和原来一样么?你也莫编故事给我听。今日这情形你不赔银子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便拉你去见官,请官老爷评评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弄坏了人东西还耍赖怎么地?”钱杏儿斥道。
布衣少女急的眼泪汪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旁看热闹的一名中年男子咂嘴道:“姑娘,你哭也没用啊,你弄坏了人家的衣裙,难道不用赔么?这就好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之事。哭要是有用,那我赶明儿去烧了人屋子,人家来找我算账,我便哭给他们瞧便是。没用的。赔银子是正经。”
钱杏儿见有人给自己帮腔,更是理直气壮道:“瞧瞧,人家也是这么说,可不是我欺负你吧。赶紧赔银子是正经。我这一身又脏又臭,可不愿站在街上给人笑话。快些个,没心情跟你磨蹭。”
布衣少女泪水掉落下来,呜咽道:“可是我没银子啊,我哪来的银子啊?十两银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要不我跟您去你家干活吧,抵了这银子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没银子便去干活,这也公道。”中年男子捻须点头道。
“公道个屁!”钱杏儿骂道:“我家可不缺仆役,我要的是银子。你赔不赔?不赔跟我去见官。”
布衣少女哭道:“我没说不赔,可是我没钱啊,我爹爹死了,就我和娘相依为命,平日给人打杂糊口,哪来的闲钱?十两银子,上哪去弄来?我娘要是知道我闯了这样的大祸,怕是要气死了。呜呜呜。”
钱杏儿皱眉骂道:“少在我面前哭穷,跟我可没关系。你家穷是你命不好,怪不得我。”
布衣少女伸手抹着眼泪道:“我又没说怪你,我这不是没法子么?”
旁边的中年男子忽然指着布衣少女手腕上露出来的一只镯子叫道:“哎呦,这镯子……好像还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