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这是怎么了?这些事我们私下里再谈好么?我让林颂和林润给你道歉,我会好好的惩罚他们。”林伯庸瞪着林伯年,他兀自不相信这个心目中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二弟今日会说出这些话来。他试图提醒林伯年清醒一下。
林伯年摇头沉声道:“大哥,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倒是并不介意这些表面的尊尊,我只是忧心林家的前途。我林家当真要振兴,需要的上下一心,同心协力。但这并不是一句空话,需要的是由上而下的共识。大哥身为家主,却不能真正做到这一点,护短自私,听不得逆耳之言,动辄便要给予惩罚。林觉为林家出了多少力?朝廷都给予嘉奖,偏偏到了大哥这里一文不值。大哥心目中无非便是长房为先,长房最大,其他各房,甚至我这个二弟都是不用在意的。大哥便是这么当家主的?祖训中关于家主的品行怎么说的?‘行平端正,公心为先,凝聚族众,同心共意。’大哥自己对照一下,你做到了哪些?大哥若做不到,便是不称职的家主。”
林伯庸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他的感觉是被人在背后通了一刀,痛彻心扉。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二弟伯年毫不留情的出手了。他也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他还没敢太相信。
“伯年,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当这个家主是么?”林伯庸怒极反笑,冷声问道。
“配还是不配,大哥对照祖训自查,伯年说的不算。”林伯年皱眉道。
“呵呵,何必拐弯抹角,你就说我不配便是。你说也对,是啊,家中发生的这些事情,我都有责任,我不配当这个家主。我这个家主怕是该让贤了才是。呵呵。我不配当家主,那么谁配?哦对了,还有我这个好二弟呢,二弟,要不我将家主之位让给你,你来振兴林家,做给所有人瞧瞧?替大哥弥补过错?”
林伯庸龇牙笑着,话语中明显有揶揄之意。他恼火自己这个二弟在今日这个时候出来发难?更恼火他居然捏造了一些谎话来诋毁自己。这个自己一直照顾有加的二弟居然敢反对自己,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二弟这是舒服日子过的不开心了,自己为他花了多少银子,结果他居然这么对自己,实在让人痛恨。林伯庸已经决定了,今日起,二弟再要银子花销,自己绝不能二话不说便给他,要他明白了没了自己这个大哥的支持,他这个三司副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在外边是朝廷大员,在林家,你便是宰相也得给我趴着。
“我可没说我能当家主,大哥何必拿话刺我。大哥该反思我们的话,我们也是为了林家着想。”林伯年似乎有些慌张,语气也似乎有些虚弱了。
林伯庸见此情形,更是冷笑不已。二弟永远都是这样,嘴上或许说的头头是道,一到真格的时候他便退缩了。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不能担责任的二弟。今日他如此闹腾,得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些规矩。
林伯庸伸手迅速褪下拇指上的扳指递过去,口中继续揶揄道:“别啊,我的好二弟今日如此慷慨激昂,将大哥我说的如此不堪,定然是心中对林家的前景自有一套规划了。大哥既然不称职,理应让贤才是。伯年,莫要客气,你当家主便是,大哥我按照你们的想法闭门思过,你来带领林家上下振兴林家便是。你倒是接着啊,林家需要你,你为何不肯?你该义不容辞才是。”
林伯庸这番举动其实他已经做了好几次,每一次自己要这么做,二弟都会立刻拒绝。林伯庸知道,这一次二弟也定会因为自己这个举动而立刻拒绝。对这个二弟,自己还是了解的,他的弱点自己清清楚楚。离了自己,他终究什么都不是。给个天做胆子,他也不敢接这个扳指。
黄金镶嵌的紫宝石扳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枚扳指传承了数百年,是林家家主身份的标志,更是林家子弟们向往的圣物。所以,它的美好不在于外表大的光辉,而是它所代表的林家家主的身份。林家家主,那是一个无论你当了什么样的大官,到了何等地位之上,都必须要听命于他的一个位置。在林家,那是无上的尊荣。
只不过,林家家主的传承是有规矩的,虽然家规之中有言,贤者为先,再论嫡长。但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林家的家主都是嫡系长房长子的特权。除非是长房无子,或是上一代家主的主动指定传承。但近几代来,其实已经没有主动指定这一说了。
林伯年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看着大哥手里捏着的那枚扳指,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光亮在闪烁。
“大哥!”林伯年道。
林伯庸侧着脸支棱着耳朵,他知道伯年要拒绝了,接下来必是一番推辞和心腹之言,表明心迹之语。再接下来,这个二弟会彻底软化,最终同意自己的一切决定。将林觉赶出林家的事,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对之言。他自以为太了解这个二弟了,就算十余年未见,自己也还是知道他的德行的,他并无主见,所以他才在朝廷中并无寸进。他就是个窝囊废。
然而,林伯庸似乎觉得手上紧紧捏着的扳指被人攥住了,还似乎在朝外拉扯。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扳指,转头惊讶看去,然后他看到的是不可思议的一幕。二弟林伯年正涨红着脸,紧紧的攥着扳指的另一半往外夺去。
“二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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