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咧,咱家在皇爷跟前端屎端尿时,那些个官们在做什么?尔今咱家替咱大明干点实事,他们怎的就要和咱做对咧?…莫惹着了咱,惹着了咱,咱把他巡抚衙门都给捅了,把那鸟巡抚毛拔了!”
魏公公气鼓鼓的来了个甩杆。
旁边小木盆里,浮着三两条麻哈子鱼。
钓鱼嘛,钓的是个感觉,是个心情,有鱼没鱼是次要的。
蒋方印把魏公公的样子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那公公打算钓到什么时候?”
“嗯,”魏公公一边聚精会神看浮漂,一边不住点头,“快了,快了。”可快来快去就是不说什么时候走。
这吊儿浪当的样子真让蒋方印气不打一处来,情急之下竟然上前一把抢过魏公公的钓竿,然后朝膝盖上一撞,“叭嗒”一声,钓竿断成两截。
“经略大人常说公公乃是做大事之人,凡事都胸有成竹,谋定而动,要我好生帮你做事。可照我看来,公公举止全是儿戏,哪有半点经略大人所说样子…若公公再这般下去,蒋某也只好告辞了!”蒋方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喔?”
魏公公怔怔看着自己请来的师爷,然后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大庆兄说的是,是咱儿戏了,儿戏了啊…”
言毕,吩咐左右:“把盆端上,传咱的令,上船。”
蒋方印脸色一缓,魏公公虽年轻,但知错就改还是好的。
“以后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庆还是要多说说咱啊…”魏公公亲切的拉着蒋方印,并排向不远处临时开辟出的码头走去。
蒋方印心中感动,当下就将自己的几个见解详细和魏公公讲了。公公听的不住点头,深以为然。二人上船之后,海军总兵王大力便来请示,几时发船。
“啊?噢,过江。”
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看向江对面,油然向往:“三千里山河美如画啊。”说话间,摸了摸自己三七开的分头。
这个发型公公不是太满意,并且有段时间没打理了。没法子,带兵在外的人,个人形象没那么讲究,就头上的发油还是昨天吃烤羊顺手挼的。
蒋方印那边脑瓜子已经是嗡嗡的,这不回义州么,怎么还过江了?!
“公公,过江做什么?”王大力也是一头雾水。
“要钱啊。”
公公目不转睛,他的正前方是朝鲜的镜城都护府所在,也就是后世的咸镜道所在。
“要什么钱?”王大力几乎是和蒋方印不约而同问道。
“壬辰战争,我朝军费开支数以百万计,军士死伤数万,以致国库空虚,皇爷连给贵妃修个澡堂子的钱都拿不出…我国艰难如此,朝鲜却一钱银子也不补偿我国,像话吗!”
公公一脸愤慨之色。
“对,对,朝鲜是应该给咱们银子…”
作为抗倭援朝之役的亲历者,王大力不由点了点头,觉得朝鲜是应该向大明补偿。
“公公,此事万万不可啊!”
蒋方印急眼了,这宽奠和建州的屁股还没擦呢,魏公公怎的还要捅朝鲜的马蜂窝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