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队手持火铳的兵堵住他们,为首的直接让马文庆一行到校场西南集中。不仅是他们,其他跑出去的也都往西南集中,不准返回原列队所在处。
马文庆觉得这不行,他也意识到他们这一跑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去西南列队没好事。于是,把自己是魏公公三表舅身份亮出来,想着对方通融一下,放他回去。
可那铳兵为首的队长却说了句:“魏公公姐夫也在那边呢。”
一听这话,马文庆忙朝西南看去,果然魏公公的嫡亲姐夫王有福站在人群中,正和人说着什么。
嫡亲的姐夫都这样了,他这远房三表舅算个啥咧。
马文庆没了底气,不敢啰嗦,讪讪的带人走了过去,看到王有福还打了声招呼。再一看,这里不少熟人呢。
人多了自是相互打听刚刚怎么回事,可惜没人知道,大伙都一样,全莫名奇妙着。
好处则是人多势众,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慢慢就往法不责众演变了。
一句话,大家伙可能表现差了,但这么多人,又乡里乡亲的,你魏公公总不能六亲不认,叫大家伙难堪吧。
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我们这些乡亲帮衬着,你魏公公又能招几个兵来咧。
王有福的几个弟弟便是这想法。
他们都跑了。
不能怪他们,凭良心说,王家这兄弟几个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大半都是良善百姓。当这兵之前,要不是就是田里刨食,要不就是替人卖苦力挣个糊口费,要说刁民,真是少数。
平民百姓,逢年过节听个炮仗响就了不得,这陡不丁的给来个惊天动地的巨响,还妖风似的黑烟漫天而卷,那声势能不吓人么?
别的不说,就夏天打雷刮闪的,霹雳几个响雷下来,这人也要吓的蒙被子里或躲墙角,有几个敢出来朝天上看呢。
碰到自己从未经历过的吓人事,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跑。
不跑才傻呢。
“大哥,是不是要吃军法咧?”老三王有财在人群里跑了一圈,回来找他大哥了,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王有福这会闷闷不乐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给小舅子丢人了。
早知道就是响一声,没啥事,王有福说什么也不会跑的。
当时,他真是被吓怕了。
也是怕叫人知道笑话,他裤裆里面这会有点湿呢。只是裤子穿的厚,显不出而矣。
老二王有寿拍了拍大哥:“哥咧,你可得跟魏二说说,咱们都是亲戚,不能拿咱们当鸡噢。”
“就是就是,这么多人咧,他魏二真要琢磨个啥,治别人可以,治咱们可不行。说破天也没往自家人动手的理。”王有财附和二哥。
这哥俩也是有些小聪明的,品出点味道了,魏小二子叫人把他们这些跑的人弄一块,没跑的人仍留原地,想干嘛?
肯定是收拾他们这帮跑的呗。
可人又多,总不能都收拾了吧,所以,肯定会挑些出来杀鸡给猴看。
这节骨眼,关系越近,说不定越倒霉呢。
“不至于吧…”
蹲在地上的王有福抬头看众兄弟,嘴里说着小舅子不会这么绝,可眼皮子却在跳,尤其看到小舅子领着一众按刀执剑的军士走上高台,心里更是紧张,也愧疚。
自个这姐夫真是给小二子丢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