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你是真不给咱家面子吗!”丘乘云脸色阴沉,他本就不待见这三个老梆子,听了徐贵的挑唆自是生气。
“公公息怒!”
赵进教和徐应元见丘乘云脸色骇人,吓的跪在地上。
徐贵在桌上看着,一脸不屑。
“你唱还是不唱!”
丘乘云重拍桌子,怒瞪着二叔。
见两结拜兄弟跪在那一脸惶恐,二叔吞下苦水,怕连累他们,无奈缓缓跪在地上道:“公公息怒,小的唱,小的这就唱!”
“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咱家动怒,也是不晓事。”丘乘云微哼一声,坐了下去,徐贵忙给他的酒杯倒满,一帮人敬起酒来。
桌上人继续吃酒,二叔就那么跪在地上唱。
徐应元和赵进教也是跪在那一动不敢动。
终是等到丘乘云他们酒足饭饱,人都走了,也没人过来要哥三起来。
那徐贵临走时还朝哥三冷笑了下,看意思是走着瞧,这才是开胃菜呢。
“进忠老哥,都走了,咱们回呗。”徐应元暗呸了声,自个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上前扶二叔起来。
二叔闷声应了,赵进教也自己站了起来,没人理他们,总不能继续在这跪着吧。
哥三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心情都很不好。
屋里的酒肉才吃了一半,徐应元和赵进教想着别浪费继续吃,可却发现进忠老哥没进屋,而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蹲在墙角下,跟个痴子似的呆呆看着灯火通明的矿监衙门。
“老哥,心里难受咧?”赵进教上前轻轻拍了拍二叔的肩膀。
“是咧。”二叔拿满是污垢的袖子一抹眼泪,很是伤心道:“人家把俺当成卖唱的,猴耍咧。”
“那徐贵,狗仗人势,不过做了丘乘云掌家,就这么给咱们难堪,不是个东西。”徐应元恨声骂道。
赵进教也跟着骂了几声,可随后却都没说话。
他们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有徐贵在,哪怕丘乘云不撵他们走,这以后的日子也断不会好过。
吹了阵冷风后,二叔把屁股撅了撅,幽幽说了句:“早年有个相面的说俺年过五十,富贵极矣,可俺今年都五十一了,却被人当卖唱的耍咧,这富贵就这样?”
“老哥没事说这做啥,那相面的都是骗子,能信得?”徐应元道。
“不成咧,这石砫不能呆了。”二叔咬了咬牙,“俺要回京。”
徐应元一愣:“没个盘缠,昨走咧?”
“盘缠倒好解决,我使些手段,熬些日子,总能凑上一点。”赵进教也是生了离心,“可回京之后昨办咧?”
二叔看向徐应元,徐应元摇摇头。
他们三若是不在丘乘云这干,就是黑户了。
因为哥三在宫里的手续都迁到丘乘云这了,这冒然再回去,根本没有衙门接收他们。
进不了宫,可就成了自宫白咧。
活了二三十年,还能再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