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随便在阳间行走,但我可以,我带你去。”君落衡命令周天天跟在她身边,那自然是她去哪里,周天天就要去哪里。
“真的可以吗?”周天天的眼里,泛出闪闪泪光,激动,兴奋,又有些悲伤。
“当然了,对你来说可能很难,但对我来说却很容易,天天,不要伤心。”
周天天垂下头,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纤细的腿上,却没有浸湿那件带着血的灰裤子,而是落在了地面,触地即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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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冥府处理事务的君落衡突然抬起了头,长长的沉水乌木桌上,除了成堆的文件外,还有一整排透明的玻璃瓶子。
其中一只瓶子里,多出了一滴液体。
瓶身上贴着一张白色标签,上边写着‘鬼泪’二字。
这是周天天的泪瓶,从被他选中起,周天天便没有哭过,一次都没有。
这才去人间不到一天,他竟流了珍贵无比的鬼泪。
在那个女人身边,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惜现在他走不开,真想去看看呢。
眼前浮现一张脸,娇艳至极,却又冷漠至极。
她好像不太待见自己呢!
君落衡摇了摇头,继续埋首于成堆的公务里。
白芷和楚焱吃完饭便出了门,连夜坐飞机去了B市,一个连白芷都没去过的城市。
B市和S市很不同,是一个保存了大量古迹的城市,这里的人大多有钱,很有钱,却很低调,不像S市里的富豪那般张扬。
走在马路,遇到的十个人里,起码有五个是富豪,这种说话一点都不夸张,甚至不止五个,也许是七个或八个。
同样的,每个城市都有其多面性,富豪多,不代表没有穷人。
这里穷人也很多,周天天以前的家,就在贫民区里。
父母很年轻就结了婚,还没有经济自理能力的时候就生下了他。
生下他后就将他丢给了奶奶养,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他们不喜欢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甚至是讨厌他,因为他的存在,让他们本就不宽裕的生活越发拮据。
然而这并不是天天的错,只是他们为人父母没有担当和责任的一种懦弱心理。
天天是出车祸死的,当时他们带着天天去社保局申请最低保障金,过马路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冲向了他们。
而这对父母为了活命,抛下了天天,自己逃离了斑马线。
“就是这里。”天天指着前边的一片房子,很老旧的房子,像是从前的筒子楼,却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还没进筒子楼,便看见一个老人被一男一女给推了出来,老人年纪大了,哪里经得住那对男女这样推搡,直接就被推翻在地,摔得她喊疼不止。
楚焱大步上前,怒喝:“你们做什么?没看见这是个老人家吗?”楚焱说完便扶着老人起来。
那一脸恶相的男人怒骂:“哪里来的野男人,我们的家事用得着你来管?”
“家事?”楚焱一脸讶色,看着被他扶起的老人。
老人的脸上泪水纵横:“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样一个混账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