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素问郁结的心情这才好转了一些。她将折子合上,又重新放回了原本存放的地方。
转身面对着目光灼灼的洪迁,素问这才一脸凝重的开口说道:“先生,疫情比素问想象的更严重。按照当前的局势看,疫情的扩散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天花疫情再有半个月的时间便要扩散到京城地界。”
闻听此言,洪迁面色沉重,无奈的点头答道:“嗯,你所料不错,太医院的左右院判也是如此认为。”
见洪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素问便直接丢下了另一枚深水炸弹,一脸凝重道:“先生,京城上一次的天花爆发是什么时候?若素问没记错的话,大概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吧?实不相瞒,如果这次天花来袭,四五十岁以下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只怕京城会变成一座死城。”
听到这样一番冷酷之极的断言,洪迁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所有四五十岁以下的人都在劫难逃,他几乎不敢想象天花真的来袭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看见洪迁满脸震惊的样子,素问急忙轻咳了一声,柔声安慰道:“先生,您也不用太担心。京城会变成一座死城,那只是一种极端的设想,前提是没有我参与。只要陛下能下令所有人听我的安排,这种严重后果保证不会出现。”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洪迁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丫头,你刚才可吓死为师了。倘若京城真要是所有四五十岁以下的人都在劫难逃,那本朝的根基可就要被动摇了。”
心中暗暗的同情了一下自己老师,素问却还是硬着心肠解释道:“先生,您误会了。素问的意思是有办法应对这次天花,并不是说刚才的话就不是真的。天花这种病只要是这辈子没得过的人,不管年岁多大,到头来都难以逃脱被感染的结果。”
听了她的解释,洪迁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下意识的反问道:“按你的说法,那咱们府里岂不是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回想了一下,素问还真没想起洪府有谁脸上有麻子的,只能老实的点头答道:“嗯,先生您说得对。不管是您,还是师母,抑或素问和洪礼师兄,这一回都属于容易被感染的危险人群。别的家丁仆役也一样,除非那人小时候患过天花。”
明白了现实比想象的更残酷,洪迁再也没之前那么淡定了,立刻满脸焦急的说道:“不行,京城太危险了。趁着现在天花还没来,你们娘儿三个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直接乘船南下。”
见洪迁情急之下竟然还没忘记自己,素问心下感动无以复加,只能故作轻松的出言安慰道:“先生,您冷静一下,事情还没想象的那么糟。距离京城被天花攻陷至少还有半个月,我们完全有办法把存在的危险消弭于无形。”
听了素问的劝慰,洪迁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故作冷静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不妨先说来听听。若是可靠的话,为师才会允许你们娘儿三个留在京城。”
见洪迁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素问马上就抓紧机会把种牛痘防天花的事情说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故意谎称这个点子乃是几年前梦中所得。她当时还有些不相信,后来又梦到了几次,然后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打听,这才不得不相信。
面对素问的信誓旦旦,洪迁还是心存疑虑。他可不是那些迷信的读书人,对托梦这种事情一直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认真思索了一下,洪迁虽然觉得素问托梦这番言论有造假的嫌疑,却还是对她所说的种牛痘的办法有莫名的信心,最后勉强问道:“丫头,为师相信你说的办法有用,但别人未必相信。若是别人问起来,你又该如何说服他们?”
素问听了,立刻一脸认真的说道:“先生,这个太简单了。他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历次天花来袭有多少放牛娃感染丧生?”
面对素问的回答,洪迁有些茫然,下意识的追问道:“啊,就这么简单?听你这么说,难道放牛娃感染天花而死的概率比普通孩子低?”
见洪迁不太相信,素问急忙点头确认。按道理来讲,事实确实应该是这样无疑,但具体的她也没做过相关的流行病学调查。尽管如此,她对这个结论却依然充满信心。不信的话,那些人可以随便去调查,结果肯定**不离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