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队长进城了。
不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原本还是人心惶惶的人们心魂大定。
所谓的“梁队长”,其实是民防队队长。吴周,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定,让土人放弃自己的风俗习惯,难免会遭到抵抗,不少土人躲进山林化身为匪,尽管官军多次清剿,但仍然很难根除匪患。明人的农场往往又是土匪首选的进攻目标,在官军不能时时保护农场的情况下,民防队也应运而生了。
多年来,这支以明人为官以土人为兵的民防队一直保护着农场,保护着众人的财产安全。
众人听闻是梁队大驾光临,立刻就来了精神。赵国梁更是赶忙整了整衣裳,向众人招呼道。
“走,咱们一起到门口迎迎梁队长!”
于是众人纷纷走到商馆的门外,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年青人跳下了马。
“真是对不住,让诸位久等了。”
手持马鞭的梁华明客气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虽然年青,但是看着却极为客气。谁能想到当年的逃亡者,现在居然成了吴周宁德府民防队的大队长。
对于吴周宁德府的人们来说,早在十年前,他们就组建了自己的民防队,但是一直以来成效都不大,尽管面对土匪的袭击,为自己的身家安全,当地一些财力颇厚的农场主与富商先后捐出了大笔款项来赞助民防队,但是效果一直不显著。
尽管“有钱好办事”,可是这支二百余人的队伍,一直以来战斗力都极为有限。团丁大都是场主、富商的自家人,大都是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只有极少数是从中原来的退役军人,碰到那些的亡命之徒,尽管这些子弟倒也是血气方刚。但是却从来都不是土匪的对手。
几年前逃亡到吴周的梁华明落户于宁德府,一次偶然的机会,让赵国梁知道他曾读过兵校,于是在他邀请下,梁华礼在几次推辞不成后,还是接下了这份的差使。
而事实也证明赵国梁并没有看错人。尽管梁华礼非常年青,但是他确实毕业于军事学校,在校期间也曾多次参与镇压土人匪徒的战事,就专业水平上来说,远远超过民防队的那些人。
主持民防队后,梁华明首先对那一群三教九流进行的严格的训练,将不合格的人踢出队伍,然后又从各家招募教化土人,以明人为官佐,以土人为兵兵,将民防队训练成了一支颇具战斗的队伍,很快就在多次与清剿战斗中显露出了战斗力,并迅速将周边地区的匪盗清除干净。
不但保持了农场的一方平安,就连平绥府也对这支武装赞不绝口,甚至还出重金雇佣民防队帮助官府剿灭一些凶悍的顽匪,相比于调动烦琐的官军,机动灵活的民防队,反倒更方便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过去的多年间,各地民防队是吴周的统治得已巩固的原因。
此刻眼见为自己一手相出来的千里马走了过来,一脸得意地赵国梁当即快步上前揖手招呼道。
“梁队长一路辛苦了。酒菜都已经置备好,就等着你和各位弟兄入席呢。会馆这次特意请来个淮扬厨子,梁家出于京畿道,吃的也就是淮扬菜,你尝尝这菜地不地道。”
一听能吃到家乡菜,梁华明立刻就来了精神。尽管在过去,他并不觉得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逃亡到吴周之后,他确实一直为这件事烦心,尽管丫环会烧几个菜,但手艺非常一般,至于家中的天竺奴婢做出来的食物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在他看来,那种食物即便是给牲口吃,牲口也不见得吃,尤其是那些土人入厕后居然直接用手清理,所以他的原则是绝不让土人接触食物。
对家乡菜早就思念已久梁华明便向赵国梁揖手道。
“那在下就叼扰了。”
这时,赵国梁注意到,在其身边跟着一个陌生人,通过对这个人神态和举止的观察,阅人无数的他己然能断定此人来头不小。但是见梁华明并没有做介绍,赵国梁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没当面询问。
只是在将梁华明等人引入商馆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悄声问道。
“梁队长,这位公子是何人啊?”
听赵国梁问到了,梁华明冲他卖了个关子笑了笑道。
“这位公子是我在王城的时候结识的一个朋友。还是到了里头向大家一起介绍吧。”
见梁华明如此回答,赵国梁也只好按下了心中的好奇。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偷偷打量了几眼这位神秘的宾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这个时候来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但一时又想不出来,会是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就在赵国梁暗自回想之际一干人等不觉间已经穿过由数十盏大红灯笼装点的长廊来到了商馆大厅。就看到十来桌丰盛的席宴于大厅中摆着,当赵国梁与梁华明信步进大厅时。只见在场就坐的宾客无一例外地都站起了身,恭敬的迎接着梁华明以及会长一行的到来。
“梁队长,大家伙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
听赵会长这么说,见此情形,梁华明当即向在场的众人抱拳说道。
“华明不过一介武夫,受大家如此盛情,实在是愧不敢当。惟有日后加倍努力,才能报答诸位对华明的一番厚爱。”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因为他的出身而对个另眼相看,梁家早已经没落了,即便是桂国梁家仍然存在于桂国,可是早不复当年的兴旺,至于他梁华明,现在已经扎根在这里,作为民防队的队长,对他来说,现在的日子倒也还算自在。
“哎呀,瞧梁队长您说的,队长你与众位弟兄为我等保家护院,我等无以为报,只能略备点酒菜犒劳一下梁队长和咱们子弟兵而己。”
不远处的一个人起身冲着梁华明恭敬地作了个揖道。其它人无不是跟着他附和着。
“就是,要是没有队长,又岂有现在宁德的安定,不说其它,就是那些河匪,都够我们头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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