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官,将来的忠义伯,肯定还是要进入中枢的……”
在父皇身边多年的耳闻目睹,使得朱和嘉深知平衡之道的重要性,开国勋贵、文官以及勋士,是大明权力机构的三条腿,三足鼎立方才稳固。
提及相对熟悉的张万琪,朱和嘉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万铭,没有听说过?”
“殿下,张万铭是忠义伯的三子,这些年一直在浙江老家,四年前离府后,就投身工商界,主要是在南洋一带投资,三年前通过投资南洋锡矿发家,据估计,现在他的身家不下百万,甚至可能会更多,在中都有好事者称他为“大锡之王”,大明每年从南洋进口的大锡中,有三成都是他的大铭锡业进口,今年他开始在中都活跃,因为他的勋贵子嗣,虽然已经出府自立门户,但是……”
“但是,还有许多人会恭维他,奉诚他……毕竟忠义伯是阁臣,而且是父皇亲信大臣。”
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朱和嘉笑道。
“怎么,冰凌,对他有兴趣?这么了解他?”
“殿下……这是我的工作,必须要提前了解所有与殿下有交集的人。”
李冰凌并没有因为太子的调笑,而有丝毫的不适,她早就习惯了太子的这种性格,平时看似严肃的太子,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总会开些玩笑。
“好吧,不过,以后不一定要背下来,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
看着李冰凌俏美的侧颜,朱和嘉说道。
“我不喜欢你记住这些不相干的人!”
太子的话,让李冰凌心头猛跳,她深吸口气,然后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殿下不喜欢,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不过还是要去准备他们的资料……”
翘起二郎腿,朱和嘉的眼睛一眯。
“你知道,做为太子殿下,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李冰陵眨动着双眸,不解道。
“最大的好处?”
“就是,孤不需要记住其它人,但其他人总会主动的过来介绍自己。”
咧嘴笑着,朱和嘉颇为自信的说道:
“相比于记住这些不相干的人,孤更愿意记住学者的名字,要知道,我大明想要雄立于世,科学永远是确保这一点的根本……”
“殿下,科学家同样需要商人的资助。”
李冰凌的提醒让朱和嘉笑道。
“所以,孤才会出席这样的活动啊,那些商人啊,所图无非名与利,孤会给他们的……”
就在这时,马车停住了,车门还未打开,门外就传来曲乐声,隔着薄薄的窗纱,只见车外成百上千盛装打扮的男女已经在外列队迎候,男男女女的眼睛都争着往里看,无论男男女女,神情都显得很是激动。
“恭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站在最前面迎候的张万铭作为东道主领着大家行揖后。
对于张万铭,朱和嘉从没有见过面,但从相貌中,他还是看出了他的相貌确实很像忠义伯。不过他很年青,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可谁能想到,如此年青的他就已经身家过百万?
微微一笑,朱和嘉冲着他略点下头。
“张万铭,孤这几年对你可是久闻大名,“大锡之王”,出府不过数年,就能创立这样的基业着实不简单啊!”
“殿下谬赞,鄙人不过只是走运而已。”
张万琪不卑不亢的笑道。
“幸运?孤可不这么认为!”
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青人,知道当年他经历过什么的朱和嘉笑着说道。
“兴乾十八年,你年龄不过十八岁,带着离家时忠义伯给的五千元,前往南洋,于槟城招募87名员工驾着小船从马来半岛西海岸溯巴生河而上,寻找锡矿。而当地极为荒凉,丛林中蚊蝇孳生,猛兽出没,瘟疫蔓延,一个月中就有69人死於瘟疫和兽害。可是,你并没有退缩,继续找矿,经过近一年的困难努力,终於在一年后找到了锡矿,南洋人谁不知道你“锡米大王”的名字?”
南洋把锡矿叫作“锡米”,因为锡矿砂的颗粒形状像大米。拥有一座大型锡矿的张万铭自然也就成了“锡米大王”。
尽管在车上的时候,朱和嘉把张万铭归于“不相干”的人,但是一见面,还是道出了张万铭发家的缘由,甚至大加褒奖一番。他当年的经历当然和幸运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他当年的经历,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那些经历又怎么可能会是幸运?
“你于南洋的经历正可谓我明人于南洋的缩影,“筚路褴褛,启以山林”,要是没有几代人的努力,又岂有南洋今日的富庶……”
跟在太子身旁的李冰凌只是笑而不语,太子殿下身上难免会有一些不足,但从不会忽视任何人,先前的话,更多的只是两人之间的调侃罢了。
太子的话落到张万铭的耳中,即便是习惯了他人的恭维,也让他变得极为激动,甚至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知己感。
“太子殿下如此褒奖在下,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再一次深揖后,张万铭便请太子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太子殿下,自从咱们大明的军队用热气球炸了靖南,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热气球,在下寻思着这热气球的用处肯定不只局限于此,既然能投炸弹,那将来的用处肯定更多,所以才和几个朋友一起成立了这个“飞天协会”资助大明的学者研究包括热气球在内的一切可以用来飞天东西,研究它的新用途。”
当然张万铭并没有说,他之所以会突发其想提及这些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可以给他带来什么。
可以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