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水手大声抱怨了起来。
“海州咋了,从这里去都城,不是最近吗?”
“不,不,你们想想,要是咱哥们去了南京,那该有多好,南京,不一样能来中都吗?”
“南京怎么了?镇江那段没有纤夫是过不去的,谁没事找这个麻烦。”
作为水手的他们,自然知道镇江往南京那一段受限于航道的地形,帆船需要纤夫接纤,非常不方便,所以长江的海船现在往往只驶到吴淞口,再往上游去,那都是多桨内河船的天下。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们想想,南京有什么?”
“南京有什么?”
“有秦淮河啊!”
“秦淮河?你是说里头的姑娘!”
“可不是,那些个姑娘,你要是和她们说说新大陆的事,指不定过夜的嫖资就不收你的了!”
“可不,谁不愿意听新鲜的事啊!”
“到时候,可不得用尽浑身解数来伺候咱们,就为了让咱们说说那新大陆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你要是再拿个什么玩意的,指不定人家就赖着你不走了……”
突然,大家伙都开始后悔起来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出呢?
听着水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言道着在秦淮河如何如何,赵登科只是咧嘴笑着,他不在乎这些,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自己掏腰包,让弟兄们去中都的青楼里好好的玩玩。
很快,“奋进”号和“希望号”便靠岸了,不过,让那些记者们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采访到船长,作为船长的赵登科以及探险队三副以上的船员,都要进京面圣。不过他们倒是采访到了船员。
其实打从船只靠岸的头一刻起,船上的带来的东西,就让所有人惊奇不已,那些面色黝黑的土人倒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虽说大明禁止土人入境,可这些年人们对土人早就不陌生了,甚至早在几十年前,军中就已有将领用“夜叉”等黑人家奴。
船上不断卸下来的货物,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而那些货物无一例外的都是动物——从新大陆带回来的动物。
几乎每一种动物都能引得人们的一阵阵惊叹。“哎呀,你瞧,你瞧。那笼子里关的是啥东西啊?咋和人一样用两条腿站着?”
“可不是,你瞧那模样,就像,就像……”
“就像只大耗子……”
“我的天,这耗子咋就这么大……”
“乖乖,这样一只大耗子,还不得把望而庄稼给吃没了……”
“哎哟哟……你瞧,快瞧……那大耗子的肚皮里头又冒出了一个头……”
“这是啥怪物,咋有两个头……”
“该不是什么妖精吧!”
就在人们惊叹着的时候,那边就有人用厚棉帘把笼子给罩上了,唯恐冻着这些来自己新大陆的新鲜东西,毕竟,这些小东西,那可都是献给皇帝的……
当然,到最后,这些东西都会出现在皇家动物园,与民同乐嘛!
甚至早早的就已经有来自皇家动物园的人与探险队进行了对接,详细询问着这些动物吃什么,有什么喜好。与早年间什么以为熊猫是“食铁兽”吃铁不同,经过几年的动物普及,尤其是许多地方先后建起了动物园,天下的百姓早就不再把这些动物当成什么“祥瑞”,更不会认为是什么番邦进贡了。
现在,大明已经分封天下数载,大明的百姓的天下观已经发生了变化,不会因为所谓的“进贡”而沾沾自喜,“进贡”是假,生意才是真。
“这位宾使,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作为船长的赵登科,面对着这一切,即便是见惯了风浪,也变得有些紧张了,他看着面前的迎宾使,鞠躬问道。
“做火车,下午就能到中都,到了中都,你们先在宾馆内好好歇上一夜,明天上午面圣……”
火车?
火车是什么玩意?
对于离开了大明已经一年多的赵登科来说,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火车,连听都没听过。
他如此,其它人也都是如此。
所以当然他们来到码头的火车站,看着那铁路的时候,目光中往往都带着些疑惑。
“这不就是铁路吗?”
“是啊,这就是铁路,怎么成了火车了?”
“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火车站站台上的职员,显然已经是习惯了这些“土老帽”,咧嘴一笑,又调笑道。
“你们要不要买点儿“晕车丹”,防止一会晕车?”
“晕车丹?”
这些船员一听,无不是恼火的说道。
“瞧好了,老子身上穿的是什么!是水手服,老子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晕车,晕什么车……”
大风大浪见识过的水手们,当然不会晕车,可是当火车发出一声轰鸣缓缓驶离车站的时候,这些见惯了风浪的人们,仍然被惊呆了。
“这车不用马拉!”
“这是咋动的?”
在他们的惊讶中,列车驶离了火车站,“咣铛”作响的朝着中都驶去,而车厢也随着铁轨的接缝在那里不时的摇晃着,车厢里的人们都显得很是好奇,他们东摸摸,西看看。
有时候,他们还会把车窗打开,根本就不管那煤烟涌入车厢中,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车居然跑的这么快,甚至这些水手们,无不是发挥自己的专常,在那里测起了火车的速度。
“最少四十里!”
尽管没有工具,可是很快,他们还是测出了车速,并在那里惊叹道。
“难怪那人说,下午就能到中都,照这个速度,若是不停的话,开上一天,估计都能到西安去……”
而在他们为这火车好奇不已的时候,赵登科的神情却仍然显得有些激动。
明天就在面圣了,面圣的时候,应该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