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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只移外地人,还有无地和地少的人吗?
怎么现在,所有人都在要迁出去?
百姓们试图用关门来躲避这一样,但是那些个巡捕们却敲锣打鼓,走街串巷,挨门挨户地督促着。
“朝廷有旨,陕西土地经过千年开垦,地力已经耗尽,即便是丰年,所收也不过勉强糊口,皇帝陛下开恩……迁陕西百姓于异地,分赏土地、发给农具、耕牛,每人发银元券十元,三年不纳田赋,既利国又利民……”
可是任巡捕衙役们怎么吆喝,就是没人理会,不到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背井离乡。着实之下,那些留用的衙役立即急了,只好搬出移民法规。
“按照朝廷移民法规,移民不绝人嗣,两丁之家留其一,两口以上,无论多少,只留一丁!该迁的一个不饶,想躲也躲不过,想逃也逃不了。有不从者,流徒千里!”
随着衙役们敲锣打鼓的吆喊声的到来,人们赶紧关门闭户,一家老小都躲藏起来,大街小巷里霎时间变得空无一人,似乎他们觉得,这样关起门来的,就能够躲过这一切。
“没事!”
听到巡检队长的报告后,孙玉民这位刚上任几个月的米脂知县,只是继续和县提刑使下着棋。
“继续通告各乡,通告五天之后,再拉上各村的地保,带上户口册子,一户户的通知。”
“县尊已经想好了?”
提刑使下了一子后问道。
“有时候,即便是你我再不愿意,也只能这么做,这移民事关是朝廷的百年大计,不迁,难免,将来又出一个李闯……”
对于朝廷而言,迁民的一个出发点就是为了避免李闯的再次出现,把百姓从“地狭人少”的地方迁到“地广人稀”的地方,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饥荒暴发的可能,从而避免再出一个李闯。
“要是百姓反抗怎么办?”
“调兵!现在陕西可是有十几万大军在这!”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衙役们毫无办法,只好拉上各村的地保,带着刚刚登计的户口册子,挨家挨户地敲门。
“喂,开门开门!”
“快开门,再不开就砸了!”
敲了半天,好容易才有人把门打开。
“啥事呀?”
衙役从地保手里抢过户口册子,哗啦啦一阵乱翻。
“你家几口人?”
那人立即嚷嚷道。
“那上面不是写着嘛,六口。”
衙役便大声说道。
“奉大明皇帝的圣旨,你家要迁五口,留一口。”
那人一听就把门猛的一关,然后隔着门嚷训道。
“要迁你迁去,孙子才迁哪!”
“这是朝廷的王法!”
“说迁就迁,这是那门子王法,这自古以为,都是皇帝不杀顺民,凭啥让俺们迁!”
“就是,不迁!”
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喊声。
“不迁,就是死也不迁,要死,也死在咱们米脂!”
瞧见似乎犯了众怒。衙役就嚷嚷道。
“这些我可管不了那么多!皇帝有旨意,该迁的必须要迁,想躲也躲不过,想逃也逃不了!现在好说好讲的,不迁,等到朝廷派兵来了,可就不像我们乡里乡亲的这么好说话了!”
“派兵,你让他们派啊!当年逼出一个李闯,指不定又逼出一个张闯、赵闯的……”
衙役被门后的人这么一怼,立即变成了哑巴,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两名巡捕走了过来。
“刚才是谁说的,要出张闯、赵闯的……”
“李爷、李爷,没,没……”
被那人用眼睛一瞪,衙役便指着门说道。
“是这家。”
那巡捕又去敲了下这家的门,然后说道。
“开门!我是县里的巡捕!”
怎么叫也叫不开,那巡捕倒也不客气,直接拿着户口册说道。
“张田丰,你煽动抵触朝廷移民令,现根据相应法令,全家三族内率强行迁移!”
“官爷,俺没、没有……”
那门后的话音还没落,巡捕就冷着脸说道。
“撞开!”
甚至都不等的衙役找来木梁撞门,那门就已经被门后的百姓打开了,院子跪了一地的百姓,领头的更是连连磕头道。
“官爷,官爷,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作乱啊,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能迁啊……”
一边说,一边磕头道。
“官爷开恩,官爷开恩啊……”
那巡捕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然后冷声说道。
“给我站起来,你现在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行李,一个时辰后,这房子……扒了!”
一声“扒了”,让张田丰的脸色猛然一变,面色煞白的他,喃喃道。
“咋,咋能这样,咋能这样……”
在他的喃语声中,院子里的妇孺哭成了一片,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还有左右邻居,一并全迁了,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行李,要是有人敢不从!”
脸色冰冷的巡捕瞧着这一院子的百姓,然后冷冷的说道。
“直接绑了,他们移也得移,不移也得移!墨墨迹迹的,这样要办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