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点等待出击的孙逸程听着工兵大队大队长解释着坑道爆破作业碰到一些问题。
为了说明这些事情,工兵大队大队长李一南蹲在地上,一边用树枝于地上划出几条线,一边将手掌上向孙逸程比划过两个图形。
一个是直角三角形,在画出这个图形之后,他又解释道。
“不管主峰的海拔高度如何,只要以两条坑道口的地面中心为“零高度”、“零角度”、“零距离”利用各种仪器测量或经过计算,就能很快算出主峰的相对高度,药室高度与坑道口的直线距离和方位……”
对于这些专业名词,孙逸程并不太了解,可并不妨碍他从图形上去理解其中的关键,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学生似的,在那里认真的学习着这种爆破作业。
“这是个什么?”
他手指着另一个图形问道。
“这是爆破药室。”
拿着树枝指着地上药室示意图,李一南解释道。
“……一条直线到头,然后九十度转向,如“T”字形。这么做的用意是,药室若设在坑道中间的位置,必须九十度转向,否则爆炸的威力会沿坑道损耗不小。无论怎样密封都是纸糊似的,根本没什么用处。如果转向九十度后,就等于把百分之五十的纵向爆破力平均分给了横向,把转向和坑道大部分完全封闭,爆炸的瞬间,产生巨大的能量,像出膛的铳弹不会转弯一样。可将爆炸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将上面的主堡彻底摧毁……”
李一南在解释着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得意,他甚至特意说道。
“这种爆破作业方法,是我在陆军学校学习工兵时,与几名教员一同研究的。”
他这么一说,让孙逸程惊讶的看着他。
“是你发明的?怎么样,这次能一下解决掉这个棱堡吗?”
面对营长的询问,李一南自信的说道。
“请孙营长放心,每条坑道的负责人,都由我亲自挑选的人担任,所有的工兵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每个带班的班长,要做到前进五寻无偏差,阶梯掘进,并以此距离为准,到时修一水平台阶,如楼梯间的平台,每上一级台阶又前进五米,以此类推。每个排长要保证前进十寻无失误。用已挖好的坑道为参照,经我检查确定后,继续往前向上推进。现在药室就位于堡垒的正下方,5吨火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根据土质、深度、爆炸范围大小、炸药当量等公式,我反复进行了计算,炸毁清军的堡垒共需火药2.5吨至3吨。”
看着孙逸程,李一南又补充道。
“比规定的标准整整增加了一倍,足以把整个堡垒夷为平地。”
“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一下子就能把堡垒炸没了,到时候弟兄们,根本就不需要强攻了?”
“嗯……”
李一南顺嘴回答道。
“差不多,但难免还会有些漏网之鱼。”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铳声不时的在战场上回响着,佯攻的部队仍然在掩护着工兵的作业。毕竟,在工兵完成最后准备之前,佯攻是不会停止的。
直到工兵完全坑道爆炸作业,开始撤离坑道的时候,佯攻部队才停止进攻,纷纷从爆破范围向后撤离,在近中午的时候,现已全部退到安全位置,
“呼……”
躲到战壕内,李一郎的眼睛盯着清军的堡垒,他和战友们一样,都眼巴巴的望着清军的堡垒,他们已经从长官那里得知,他们之前的任务就是掩护工兵作业,现在工兵已经完成了爆破作业准备,只要一拉导火索,要不了多长时间,这座看似不可逾越的堡垒就会被夷为平地。
“他们退下去了!”
躲在射孔身后的李步亭瞧着退下去的明军,看着那些红色的身影退下去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征兆。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尽管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李步亭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不安。
“今天明狗退的可够利索的。”
“可不是!”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干脆的退过?”
“别不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当堡垒内的清军疑惑的盯着那些退去的明军时,在那里满腹疑惑的猜测着明军不同寻常的举动时。
于树杰的眼睛盯着那座石质的五星棱堡,他的唇角微微一扬,冷冰冰的命令道:“起爆!”
他的命令刚一下达,那边就有传令兵对着空中用信号筒打出一发信号弹,看到信号弹在空中拖出的火龙,孙逸程向前方下达了命令,坑道附近的工兵立即拉着导火索“滋”的一声,导火索燃烧了起来,在竹筒内朝着坑道的尽头燃烧着。
因为导火索长达十数米,所以等待是焦急的,在点火的工兵逃入战壕的时候,孙逸程焦急的盯着堡垒,等待着堡垒被夷为平地的一刻。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足足等待了二十几分钟后,随着一声震人心魄的巨响,那看似坚固的山头就像发纸糊似的一个崩裂了,地动山摇中那座山头和山头上的堡垒,整个被掀了个底朝天。
那座山头以甚至整个的掀翻、夷平。那座棱堡完全消息了,棱堡中内清军侥幸活命者不过只有十几个人,不死也要被炸懵,震的发了疯。在爆炸的烟雾中,一根炮管和着被炸飞的巨石一同飞到了半里地外,落在山下甚至砸死了一匹马——这是对六盘山堡垒最后一战唯一的伤亡。
当地动山摇之后,在硝烟慢慢散去的时候,战壕里的战士们无不是神情惊愕的站起身来,他们的眼睛盯着那被夷平的山头,在唇边喃喃道。
“这,这……这还他么的打个屁啊……往后直接炸了他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