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在短时间打出的迫击炮弹,就像似夏天的暴雨似的,来得急,正因为其急促所以才显得锐不可当,以至于那些越南人甚至都没有来得急反应,就是那么傻傻的站在那里,任由弹片撕碎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身体炸向半空。
身体的剧痛,让丁文左想要动,但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他的视线下移,可以看到原本挡住铳子的西洋甲上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孔洞,那个扭曲的有些变形的洞很是显眼,而胸腹间的剧痛提醒着他,他中弹了,原本手中提着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脚下,而在胸甲的下方缝隙间,血正在不断的涌出来。
双腿一软,丁文左跪到了水田中,他跪在那里,双眼中尽是不甘,而更多的是不解。
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是值百金的西洋甲,怎么会被打穿呢?
丁文左不可能再知道答案,那双尽是不甘的眼睛,此时此刻其中的生机正在一点点的涣散……
终于,跪在田中的丁文左倒了下去,头朝着水田倒了下去,而在他的身边,到处都是被铳弹打伤、打死,被炸死的安南兵,甚至就连那水田也被血给染红了。而此时,水田中仍然不断的有炮弹爆炸,一个个和着黄泥的水柱在越军的身体不时的炸起,伴随着爆炸,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了。
直到这个时候,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步兵们,心里才算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知道,安南人已经不可能再冲到他们的面前了。
就在众人松下一口气的时候,此时却听队长们发出的命令。
“上刺刀!”
朱臣等人听罢连忙将刺刀插入铳口左拧卡上刺刀。既便是有靠近的敌人,也可以用刺刀刺死他们。
可不等那些越南人冲过来,随着鼓手敲响军鼓,明军的阵地中响起了更为急促的鼓声。
这是前进的命令!
是时候进攻了!
端着上着刺刀的火铳,战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行进着,尽管水田里的积水、稀泥拖住了他们的脚步,可是他们仍然尽量让队伍保持整齐一致。
偶尔碰到落单的越军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用刺刀刺穿越军的胸膛,帮助他们解脱。
“保持队形!”
右手握着的军刀刀背靠在肩膀上,刘汉一边前进,一边用口令叮嘱着战士们,作为小队长的他,所需要就是保持一队的队列。在战场上,很多时候他的作用仅限于此。
不过此时越南人还没有溃败,在硝烟散去的时候,当他们看到杀过来的明军时,甚至又一次挥着刀枪杀了过来,似乎他们知道,只要冲过去,明军就不可能再开炮了。
而对只有十几寻远的敌人,朱臣和战友们都是沉着的端起了枪。随着队长的长刀再次划下。
“放!”
又是一阵密集的齐射。这次即便是眯上了右眼,可是他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铅弹穿过越军的身体时扬起的血雾,那血雾就像是身体猛的一下炸开似的,炸出了一团血雾。那一团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着,即便是有呛人的火药烟雾遮挡着,仍然能够呼吸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甚至一阵风吹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血雾被风吹来了,落在了身上,然后汇成了血滴……当然这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们的军装是红色的。
不过此时朱臣的心中却显得极为亢奋,那是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的双眼也变得灼热起来,甚至开始渴望着现在就提枪杀过去,用刺刀一刀刀的刺穿敌人。
这是一种野性的本能驱使。甚至根本就不受人们的控制。
嗜血的细胞一直隐藏在人类的基因之中,只要有适当的条件,就会得到催化,而战场就是催化这种野性的条件。
只不过,相比于明军,这一轮齐射之后,安南兵的勇气完全被打散了,他们看着近在咫尺的明军时,所想到的不再是进攻,而是逃!
逃也是本能!
这是生的本能,在生存的本能驱使下纷纷向后逃散的越军,甚至都没有给明军反应的时间。
眼看着被吓得撒开丫子往回跑的越军,所有的明军无不是微微一愣,然后他们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孙子,跑的也太开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