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今年定是没有希望了,所以就寻思着,今年先在书院里的预科班读上一年,明年再重新来过。听说大哥要找桂王,肯定是为了借钱于桂王,咱们富达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存款多,而借款少,长此以往,必定不能长久,所以,大哥才会另辟蹊径,想在藩王身上有所图。小弟自然想要跟着。”
祁子涛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看着面前的弟弟,祁子英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生意上事有大哥自会有办法解决。你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将来取了功名,好为我们祁家扬名。”
“大哥,您没有看到了,如今这世道生意才最重要的,别说是商贾,就是朝中勋臣,又有几人不经商?甚至就是陛下,不也有人为其操持皇产吗?有时间读书出仕,还不如跟哥你学着,然后多长些阅历经验呢。”
祁子涛不服气的埋怨道。
“你胡说什么呢!小弟你要安心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为祖上争光。万万不可丧志之念。商贾之道,总归不是正途!你若不想让大哥失望,就趁早绝了这念头!”祁子英怒斥道。耕、读、商是明朝山西商人家庭的传统。而祁子涛从小聪颖,记忆尤其过人。年幼时与他一起念私塾,更是屡屡得先生夸奖,往往只需读上一遍,许多文章祁子涛就已熟记,甚至可以背诵如流了。正因为见小弟资质不凡,祁子英才会放弃学业,离家经商以资助小弟读书。可那里想到他现在却说出如此“没有出息”的话来。
祁子涛本来还想反驳,想说皇帝不经商。可见到大哥怒气冲冲的模样,他那里还敢反驳,长兄如父,这个道理他又岂不懂得,连忙拱手告罪道。
“大哥,小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说这话了。”
见祁子涛认了错,祁子英也不想再多责怪于他。毕竟现今天下的风气是“不耻言利”,小弟年纪尚幼才会入此歧途。想到这儿,祁子英不禁语重心长的向小弟告戒道。
“子涛,大哥知道你在为银行着想。可你是否想过,这朝中勋贵为何能够于商界横行,总归还不是沾了一个“官”字嘛。此次铁路发包,我们晋商看似得了三段路工,可靠的是低价,而大半都为北洋商号、南洋商号承包,而两家商号的股东是谁?不正是当朝勋贵。所以读书出仕,为的不仅仅是你,也是为了我祁家!”
给祁子英这么一说,祁子涛同样感到肩负的重任,不过他低头思略了一番后,还是开口道。
“大哥,小弟答应你不过问你去桂王府的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祁子英的眉头一挑诧异道。
“小弟没猜错的话,你这几日到处打听桂王,必定是因为朝廷有意分封诸国于夷地,可朝廷能给藩王多少银钱?如果银钱不够,地方又没有赋税的情况下,他们从何处筹款?所以你才想借款予藩王,这样一来,咱们银行的款子就放了出去,对吧。”
被小弟点破了心思,祈子英只好如实回答道。
“确实是如此,这商有地域之见,自然银行也有,咱们银行为什么能够吸纳千万存款,正因为咱们是晋人的银行,所以往各地的晋商都愿意存款于富达,可是在放款的时候,却有了问题,毕竟,那些勋贵本身有许多就是银行的股东,他们的商号,自然不会用咱们银子。所以,咱们才会存一千,借出的只有不过区区数百万两。”
祁子英有些无奈说道。
“所以,为兄才会把心思动到藩王的头上,不过你放心,为兄知道那些宗室并没有多少可以抵押的东西,所以,为兄才会让他们以盐税、关税作为抵押,如此,将来必定能收回本钱的。你就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祁子英说罢,就起身想要离开茶馆,而就在他刚起身的时候,只听到弟弟在那里说道。
“大哥的谨慎,小弟自然知道,可是大哥……”
看着大哥,祁子涛说道。
“大哥是否记得当年的八大皇商?”
小弟的反问,让祁子英一愣,他不解的看着小弟说道。
“八大皇商皆是汉奸,非但害我天下百姓,更祸我晋省,若非是他们认贼作父,我晋人又岂会有现今恶名?”
“不是!”
摇着头,祁子涛低声说道。
“大哥可知道,当年八大皇商,为何为皇商?大哥,可知道什么是奇货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