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青了。
之所以忐忑不安,是他觉得,这样班门弄斧会不会有反效果。毕竟,这个法子可是朱明忠弄出来的,他会不会有什么反制的办法。
“应该没有反制的法子吧……”
又一次,确定了明军营垒外圈的鹿岩、壕沟长度之后,李子渊猛然咬牙玲道。
“命令步兵出击,寅时准时进攻!”
丑时刚过,唐军的营垒大门悄悄的打开了,成千上万的士兵悄无声息的走入了黑夜之中,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向着预定的位置走去,冬日的雾气遮挡了雪地的光亮,为他们的行进提供了一层额外的保证。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之后,这些摸黑前行的唐军兵卒在跌跌撞撞行军之后,终于来到了距离明军营垒不到两里的进攻位置。
然后所有人都在那里忍受着冬日里的酷寒,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瑟缩成一团的士兵们,望着远处寂静异常的敌军阵地,施明礼的内心显得有些烦燥,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偶尔的心里会有些慌乱。
他是读书人出身,他原本从军是为了驱逐鞑虏,可是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成为了叛逆。
唐王杀了永历皇帝,妄图自立为帝!
而他却在这样篡位的逆臣麾下出任军职,这岂不就也是乱臣贼子吗?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难免有些心乱。毕竟,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他曾幻想过,有朝一日,当清虏被赶出中原的时候,他那时将会如何?他甚至还会再苦心研读文章,待来年金榜题名。
而现在……他却看不到一丝的希望,他甚至看到了身败名裂的可能。
但是,他却无力改变这一切,身处于军中的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就像现在,率领着麾下的兵卒准备发起夜袭一样,之所以发动夜袭,是因为唐王知道,他必须要击溃忠义军,否则他自己包括唐军上下所有人的前途与性命就要终结于此,唐王现在已经孤注一掷了,他妄图凭借优势兵力冲破明军的营垒,这甚至也成了施明礼唯一的选择。对此,施明礼别无选择。他只能一路走下去,因为他的乡人也知道,他是唐军……他已经是乱臣贼子了。
在施明礼于那里心烦意乱的走动着的时候,在他的前方数百丈外,一群披着白布制成的罩衣的兵卒,他们趴在雪地之中,正在那里挖着抛射坑。
火药抛射!
这曾是忠义军的秘法,当然,唐军也不陌生,毕竟,李子渊当年曾经忠义军副统领,他自然知道如何使用火药抛射,而且在其征伐江西、武昌以及北伐时,曾一次又一次的使用抛射法,将数十斤的火药箱抛至百丈之外的城中、营内。
这一次,只不过是把这抛射法,用到了他的正主身上。尽管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至少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重达二十斤的火药箱的威力,一个火药箱的威力或许是有限的,可是一百个、一千个,甚至四五千个火药箱,它们一下子都被抛进明军的营垒之中,所产生的破坏力是毁灭性的,成千上万人甚至都来不及穿上衣服就会被炸死在睡梦之中。
“传我口令!盏茶之后,全体士兵结束休整,按照原定计划保持不变,寅时一到立刻进攻明军!”
施明礼猛的一咬牙,对着部下命令道,却在心里却在那里暗自祈祷着,他祈祷着老天爷能够看到他们曾赶走鞑虏的份上,保佑他们这次能够旗开得胜。
当然,他并不会把希望全都交给老天爷,在一边祈祷的时候,施明礼又特意命令士兵往炮车的车轴上的滴油,所谓的“炮车”并不是真正的炮车,上面装的是火药柜,火药柜中有500斤火药,在进攻的时候,会由披甲的士兵推着,一直推到营垒的土墙边,或许这种火药车炸不开城墙,但是却可以炸开那些只有两三尺的营垒土墙,那些土墙不过只是临时筑建的,挡挡铳子尚可,既经不起炮轰,更受不了炮车的轰击,相比于炮击,炮车可以在墙垒轰开一个数丈宽的口子,成千上万的步兵可以直接涌进去,根本就不给敌军反手的机会。
“再等等,再等一会,只要夺下了这几座营垒……”
如此这般念叨着,施明礼发现他的心思却越发的焦燥起来,甚至开始变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