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回到书房中,在他离开之后,那桌上的饭菜并没有丢掉,而是被人收起来,这些饭菜需要放上一晚,期间会有专人守护,若是在此期间大王有了什么意外,首先会查验饭菜。
在厨房里帮厨的陈阿五瞧见那饭菜被锁在柜中时,只是把眼帘微垂,然后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
从南京到福州,若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路的话,需要三至四天功夫,一般人的身体肯定撑不下这样的日夜赶路,不过对于习武出身的冯锡范来说,虽说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早已让他精疲力竭,可在进入福州城后,不过只是稍作休息,整个人便再次精神焕发。
休息半日刚一醒来,便有随行亲信来报告道。
“那个人来了!”
来的人是卢存安,他是南安侯府侍卫,也是冯锡范此行要见的人。
“事成之后,大王必有厚赏。”
冯锡范的话,让卢存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冯大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不可以提出来?”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冯锡范在心里回了一句,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礼节化的笑容。
“卢老弟请说。”
“此事之后,卢某手染他人之血,无论如何,这血都是洗不掉的,即便是大王不杀卢某,他日郑家其它人又岂会放过卢某?”
卢存安看着冯锡范反问道。
“嗯?”
冯锡范愣了愣,确实如此,不说其它人,就是国姓爷的五弟郑袭恐怕都不一定会放过他。
“所以,卢某不敢奢求什么赏赐,只要五万两银子作为报酬,这五万两可是以江淮银行的银元券,也可以是现银,事成之后,尽管将此事推于卢某身上。不知大人以为如何?不过,这银子,现在就要全给卢某”
斜看着卢存安,冯锡范的眼中流转着让人猜不透的神色。
似乎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冯锡范笑了笑。
“银子现在就要?”
银子没有问题,这次他来福州,足足带来了十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原本就是用来买命的,姓卢的只是其中的一个人,五万两……如果他能办成这件事,那么一切倒也值得。
怀揣着五万两的银元券,在将要离开客栈的时候,卢存安回头看了一眼冯锡范,丢下一句话来。
“三天,三天之内,必定会有好消息传入大人耳中!”
虽说正是腊月,可是福州却不像是江南那样,天地间尽是一层厚厚的积雪,几日前的那场雪早就已经消融个差不多了,只有庭院里的草叶间还留着些许残雪,悬挂在天际的上弦月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美丽。
明净的夜空下,南安侯府的书宅之中,燃着明亮烛火。烛光下,郑芝龙正在那里看着刚从南京传来的消息。
“小五倒也知趣!”
郑芝龙口中的小五,是他的五子郑袭,当年郑袭因为年少,且一直在郑成功身边,所以并没有与他一同降清,与其它的郑氏宗族部将不同,郑袭是他郑芝龙的儿子,而且一直深得郑成功的信任,所以,郑芝龙才会把重点放在他的身上。
“只要小五发难郑经,我便能够乘机火中取栗了!”
借郑袭发难郑经,然后再趁机夺权,这是郑芝龙的计划,尽管他并不了解郑袭,可他知道,权力诱人心,跟在大木身边这么多年的郑袭,又怎么愿意看到一黄口小儿骑在自己头上,更何况那黄口小儿,还犯下的乱伦之事?
“此事,要怪便怪你自己不能约束心性,又与我何干?”
自言自语中,郑芝龙摇头长叹道。
不过尽管看似语气中带着些可惜,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可惜的意思,甚至郑芝龙的神情也显得颇为激动,毕竟,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刻,又怎么能不激动?
进入侯爷的书房时,可以闻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这是熏香,手中拿着一封信,卢存安走进书房报告道。
“侯爷,靳公子的信,刚从京师送过来。”
靳文博的信?
对于靳文博投靠了李子渊一事,郑芝龙一直都觉得非常可惜,听到是他的信,难道京师又有什么变故?于是就立即说道。
“拿过来!”
刚一接过信,郑芝龙便迫不急待的撕开信封,看到信上的内容,他不由一愣。
“咦?”
这不是靳文博的字,就在诧异间,刚想抬起,伴着一阵风声,胸前便只觉一阵刺痛,隔着纸,他看到一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