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刀口划破躯体时发出的声响在天气间回响着,并不断的在年仲隆的耳中的放大、放大,甚至那声音已经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声音,手中的刀滑落下来,他的手捂着胸口,试图将那伤口重新合拢在一起,可是血仍然喷涌出来。他的举动注定是徒劳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年仲隆捂着伤口喃喃着,他本是旗下的包衣奴,顺治十二年乙未科科举考中进士,年家才脱离奴籍,原本他以为从此之后便会飞黄腾达,可是这致使的一刀,却让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我不能死,我还要出人投地,还要做当朝一品……”
很快,剧烈的痛楚就令年仲隆无法站稳身体,意识已经模糊的他前后不停地摇晃着身体,尽管他并不愿意死,但是生命却仍在一点点的流逝,终于,他一头栽倒于草地上,红色的血顺着草地流淌着,点点血珠从草梢头滑落下来……
“大人死了,大人死了!”
年仲隆身后的那些清兵们先是大声惊呼,下一刻,就像失去方向的蚂蚱一样朝四下散去,转眼间就逃了个干干净净。而在他们的身后,尽是策马追杀着的蒙古骑兵。
“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奴才,抓起主子的胳膊,就往后面拖。
“趁着他们在那里砍杀,主子,赶紧上马吧……”
“啪!”
回应这踏实的奴才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气急败坏的孙有光,盯着那些蒙古人大声呵斥道。
“走,往哪走。到处都是蒙古人的铁骑,两毛的腿的,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要是人都丢在这里,老子即便是走了,皇上又岂能饶得我?既然走也是死,老子与其这么跑了死于军法,还不如死在这,让儿子承袭孙家的一等男!”
作为孙得功的儿子,孙有光自然知道,他现在走与逃都是死路一条,权衡一二之后,立即做出了选择。
仿佛与他的话互相印证,那边尽管有成千上万的清军向四周逃去,但是他们的身后却又有无数蒙古骑兵,挥舞着雪亮的钢刀追杀过去。那些蒙古骑兵手挥着钢刀在那里叫嚷着,杀戮着,所过之处,血光四射,那喷溅出来的血雾甚至将阳光都映成了红色。
那些只顾得逃命的清军,这会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被追杀的他们只是丢下兵器,拼命的抱头鼠窜。那些蒙古骑兵则不急不慢的从身后追上他们,将他们一个接一个从背后砍到,或者像是打猎似的,用弓箭将清军一个个的放倒在草地上。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对于那些清军来说,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逃的远远的!
可是他们却跑不过那些蒙古骑兵,从阿布奈于北岸偷袭之后,进入鄂尔多斯草地的蒙古骑兵就成了清军的催命符,他们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袭扰着清军,尽管他们很少对清军的大队人马发起攻击,但是每一次袭击对于清军来说,却都是致命的,每一次袭击都有上千妇孺或是掉队或是被人掠走,而且那些蒙古人就像是牛皮糖一样的粘着他们。
而现在,蒙古人的队伍越来越大,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每次只有区区数千骑至多万骑。蒙古人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
“该死的,该死的,那些蒙古人当真望恩负义,居然和明狗勾结在一起,他们现在这样趁火打劫,就、就不怕将来朕将他们碎尸万段吗?”
像困兽一样在中军帐里徘徊着,福临继续破口大骂着。
他现在真的是彻底绝望了,自从进入鄂尔多斯之后,蒙古人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沾上了他们,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每一次袭击,总会杀死少则数百,多则数千兵丁,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蒙古人又匆匆离开了。
再这么下去,不等他们逃到陕西,恐怕他们就会被蒙古人耗死在这里。蒙古人和明狗勾结在了一起,是想要把他们都留在草地上!
“只要朕还有一口气,这个仇就不能不报!”
福临怒气冲冲的叫嚷着,一边猛的向桌台踢去,这一踢不当紧,他的脚面正好踢到桌角,脚面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气恼着的他跌跌撞撞地朝帐外走去,一边逃,一边大声叫嚷。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桌案给朕烧掉了,统统烧掉……”
“皇上万万不可!”
一直跟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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