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当真是好计策啊!
突然,郑成功的心底涌起一阵不愉,尽管他很是欣赏这首诗,同样也欣赏那曲《精忠报国》,而现在,细细品味一下,他才发现这一切不过都只是朱明忠的计策罢了。
无论是这首堪称悲状的诗亦或是那曲歌,所谋所图的,无非就是为了逼他郑成功北伐!逼他郑成功领兵北上!
朱明忠是不是主张北伐,郑成功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朱明忠需要郑家军北上,需要郑家军替他挡住清虏的三十万大军!
这才是朱明忠的本意!
好一个朱明忠,好一个朱成仁啊!
几乎是瞬间,郑成功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说实话,他并不是不赞同北伐,但是他之所以反感,甚至恼火的是,别人把他当成傻子一般的愚弄,这才是他恼火的原因所在。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郑成功甚至动起了杀人的念头。如果换成其它的将领也许,他恐怕已经命人将其抓住然后一刀砍掉了事,但是旋即他还是克制了内心的想要杀人的念头。
毕竟,郑成功非常清楚,忠义军早已不是忠义营,即使是忠义营,那忠义营也是游离于郑家军外的,这并不是他的顾忌,他真正的顾忌是朱明忠的名望,毕竟天下人皆知其赤胆忠心。当然,还有一点,张煌言!
如果杀了朱明忠,非但江北极有可能有会于倾刻间反戈一击,与南京势同水火,就是张煌言,恐怕也是如此!
在这一瞬间,郑成功似乎明白了,明白为何当初面前的老师曾不止一次的欲为大明毁掉朱明忠,有朱明忠在、有张煌言在,他们就是掣肘他郑成功的根本,或许其中一人,他可以不加顾忌,但是他们两人联手的话,即便是他也要顾忌七分。
一直立于一旁的钱谦益,一直观察着郑成功的脸色,查颜观色从来都是为官者的必须,而郑成功那变幻不定的脸色,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成功的左右了他的决断,
朱明忠!
心底冷笑着,钱谦益不露声色的想到那个最近风头正劲,大有“天下第四人”之势的朱明忠,或许他可以执掌江北四府,或许他可以执掌近十万强军,或许天下士子功名他可以想废便废。
但是在老夫手中,你不过就是一黄口小儿罢了,杀尔,又岂需用刀!
文人杀人本就无须用刀!
心底冷笑之余,钱谦益略有感叹的吟道。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好词、好词,成仁之诗可柔可刚,可谓多变矣……”
听着老师的赞叹,郑成功的心底却涌现出四个字来“沽名钓誉”,尽管钱谦益并没有说那怕朱明忠一个不好,但现在,当这个念头在郑成功的心底浮现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根嫩芽似的,开始生出了那根嫩芽。
尤其是“多变”那两个字更是让他整个人的心底,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满于恼火,可郑成功仍然忍着,甚至深吸一口气说道。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诗……”
声音拉长,郑成功看着远处说道。
“诗是好诗!”
至于人嘛!
那就只能再议了!
郑成功暗自在心底这般寻思着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这是第一次,他从本性上否认了一个人,而当一个人从本性上否认一个人之后,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一个无形的裂缝,便在郑成功的心底生出了,而在那裂缝之中,同样也长出了一根不信任的嫩芽。
心知火候已经差不多的钱谦益,并没有继续添油加醋,文人杀人不用刀,是因为这刀是慢慢用上的,必须要掌握好火候,才能在必须时给对方致命一击,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就在这时,那边有人通传。
“兵部侍郎张煌言求见王爷!”
一听是张煌言求见,郑成功的心底略微一动,然后他便朝钱谦益看去。
“老师不如与本王一同去见见少司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