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还与八胡校尉争夺骑兵飞凤旗,相争两日,骑都尉终究功亏一篑,输给了八胡校尉。
没想到,在今夜,骑都尉却以泰山压顶之势突袭了八胡校尉营地。
云琅抬头看看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这样的夜晚,以有心算无心,霍去病必定能够得手的。
接纳归化胡人的事情,从太祖高皇帝时期就已经开始了,直到景皇帝时期达到了最高潮,当时的宰相周亚夫对皇帝厚待归化胡人极为不满,曾经进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景皇帝明言:吾不取宰相之言!
直到刘彻登基,被匈奴挤压的毫无生存空间的胡人纷纷来降,这是大汉与匈奴进行的夺民大计,皇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对八胡校尉动手?
这件事让云琅百思不得其解,历史上并没有对这件事的记载,长水校尉也一直受到皇帝的青睐,日后,刘彻的托孤大臣中就有长水校尉统领金日磾。
云琅隐隐觉得刘彻的行为已经开始脱离固有的历史轨迹,开始走上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宋乔见云琅神色阴晴不定的回到了房间,就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半个时辰前,去病统领骑都尉大军杀进了八胡校尉营地……”
云琅说着话,就把手里的绢帛借着烛火点燃,丢弃进了香炉,眼看着它化成灰,又把灰烬捣碎,这才重新坐在案几前面,准备继续抄书,这件事很大,到了明日应该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宋乔很想多问几句,见丈夫开始抄书了,她就闭上嘴,也跟着坐下来,陪着云琅抄书。
这一夜,云琅彻夜未眠,将一部三千五百余字的《中庸》完全抄录完毕。
苏稚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见云琅跟宋乔两人似乎一夜没睡,就奇怪的道:“你们没睡?”
云琅看了宋乔一眼道:“我昨晚心神不定,才要抄书静心,你怎么没睡?”
宋乔打了一个哈欠道:“看您抄书抄的入神,妾身总要在一边伺候啊,要不然您连一杯热茶都没得喝。”
云琅收拾好案几上的文本,也打了一个哈欠,揉揉发酸的眼睛道:“今天家里的事情都归苏稚管,我们两个睡觉!”
“姐姐不去医馆了?”
宋乔笑道:“今日歇息一天。”
苏稚从两人的神色上看不出什么不妥,就大大咧咧的起床,去洗漱了。
云琅吃过早饭之后,还是没有什么睡意,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没有一个外人登门,跟大长秋下了两盘棋,也没有从大长秋口中弄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云琅确定,狗子一定不会骗他的,只能说明,昨晚的事情全部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仅仅一夜,胡骑校尉的两千余人就被他彻底干净的给抹杀了。
昆明池本来就偏僻,地处沣水,潏水之间,是前秦修建的浩大的水利枢纽工程,那里水草丰茂,非常适合屯驻骑兵,如果大军合围,八胡校尉想要逃脱升天很难。
晚上的时候,丑庸来到了云氏,在探望了宋乔,苏稚之后向云琅请安。
只是低声说了一句阳陵邑风平浪静,就施礼离开去找与她相熟的红袖,小虫玩耍。
目的何在?
这四个字在云琅的脑袋里萦绕了一天,他实在是想不出皇帝会有什么理由来诛杀胡骑校尉以下两千人。
要知道这两千胡骑基本上都是有家眷的,死掉了两千人,他们几乎达到万人的家眷那里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即便是能隐瞒一时,恐怕也隐瞒不了一世。
除非……皇帝连他们的家眷也不放过……
三天后,云琅再一次与哈欠连天的曹襄在高台上聚在一起。
一见面曹襄就打了一个哈欠道:“今天你一个人喝酒看风景,我准备睡觉了。”
说完话就扯过一张早就备好的毯子铺在木台上准备睡觉。
云琅见东方朔还在远处,就小声在曹襄耳边道:“去病他们在三天前的夜晚,突袭了八胡校尉营地。”
原本哈欠连天的曹襄一下子就变精神了,拉着云琅的手道:“这几天我都在长沙王行宫,什么事都不知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琅摇头道:“我只知道去病突袭了八胡校尉,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干,我也是一头雾水。”
“你是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天了,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云琅点点头道:“我派人去了阳陵邑跟长安,结果没有任何消息。”
曹襄想了一下道:“不能去问去病他们,估计母亲那里是知晓的,只是跟我们无关,所以她就没说,她那里也问不得,只有等这件事慢慢漏出来再问,两千余人,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