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的确有些莽撞了,如今秦王赢稷大难不死,只怕在秦国的其它墨者将会受到大肆的牵连。”陈白起实事求事道。
幺马心中一跳,也意识事情的严重性了,他紧声道:“这事我自会向上传达,也分安排秦国的墨辨撤离,且看他们墨侠接下来如何收拾残局。”
这边昌仁见这眼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提起要事道:“其实之前幺马曾与我等讲过陈郎君的事,今日也算凑巧,我等真是有要事与你商议一番。”
陈白起客气道:“昌叔但讲无妨。”
至于答不答应,便是我的事情了。
昌仁倒没听出陈白起的言外之意,他看向身后站着的那位老叟,是一个古稀老者,两颊干瘪面容老态,眉须硕长颜色花白,但目光还算精烁。
他清咳一声,便慢悠悠出声道:“此事并不干外人的事,可眼下既求助于人,我等便亦不隐瞒了,近日我们墨辨一支遇上一件难事,源于墨家每隔三年便将举办一次的墨家钜子令争夺。”
“谁夺得墨家钜子令,便意味着接下来三年内墨家将由哪一支来统领,而再过几日便是三年的最后期限,墨辨派与墨侠派都须得各派出三名杰出年轻弟子前往炼狱谷竞赛。”
老者的声音苍桑,讲说得又缓慢低沉,甚至还带了一些地方乡音,陈白起完全是靠猜带蒙来理解出他的话。
幺马估计也觉得这位老叟讲话不太清楚,便向他拱了拱手,代述道:“其实这些年来,我等学术派式微,可若要讲谈辨策论却不怕谁,可近几年他们却提出别的竞争手段,尤其是他们几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位十分厉害的人,于学派之论亦难以攀胜,而墨家钜子令事关重大,断不能再落于这帮狂妄之人手中,这三年来他们肆无忌惮,以墨家名义于诸侯国内四处讨伐,且打压我们墨辨一支,若钜子令再落于他们手中三年,只怕这次我们墨辨连最后一丝留存的机会都将不复存在,因此……我等希望陈郎君能助一助我等。”
陈白起静静听完后,这下着实真的惊讶了:“你们是打算让我……去替你们竞争钜子令?”
他们是在开玩笑吗?
一来她并非墨家弟子,二来他们凭什么认为她有竞争夺魁的能力?
眼见“陈焕仙”似有些抗拒,幺马立即补加一句:“若能得到墨家钜子令,天下墨者将尽数唯你号令。”
陈白起一愣。
唯我号令?这倒真是……一个非常值得让人铤而走险的理由啊。
只是……“为何是我?”陈白起挑眉,奇道。
幺马犹豫了一下,想着事情都说开了,便亦不隐瞒了,他舔了一下有些干嘴唇:“其实陈郎君的身份,我们早就私下打听了一番,一来得知你并非贵族宗亲亦非世族门阀子弟,自不会学那贵族一套嚣张跋扈,我等亦不愿被牵扯进政权争夺,你的身份十分符合咱们墨家宗旨,二来你乃樾麓弟子,且是百里沛南亲收的入门弟子,想来品性与德操必是上佳,三来……你的确有着令人惊奇的本事,我们暗中关注你许久了,包括你曾在漕城所为之事,再者,参与墨家钜子令争夺的弟子必须是入门未满五年且年龄不越过二十五周岁的年轻弟子,而我们墨辨近年来……被墨侠一直打压着,着实难觅出什么杰出的年轻弟子来参与,这几年来我等寻来寻去,挑来挑去方凑够两人,因此……我们希望你能助我等一臂之力,让我们墨辨一支能够重获辉煌。”
这话,已经算是掏心掏肺的实在话了,难脸皮都快不要了。
另外他没有说的就是,他们能知道“陈焕仙”这么多的内幕消息,实则是因为莫荆,之前在见过与苏放一起来的“陈焕仙”后,他便对她莫名有了一种期许,于是将她的底细一打听,得知她乃樾麓书院的弟子,便立即书信于莫荆打听。不久,得到莫荆回信,信中他对“陈焕仙”这个少年推崇至极,言语中更推敲出她的神秘之处,莫荆乃中端份子,既不是墨侠一支亦不是墨辨一派,他的话历来十分中肯,既然他认为这个“陈焕仙”有大才大能,便绝非虚言。
陈白起沉默了许久,她愁眉下,言语迟缓道:“虽然诸位紧迫之心切焕仙亦感触甚深,可若是其它事焕仙自可大方应下,可此事事关重大,且困难重重着实令人为难了……”
本来若陈白起一口满不在乎地答应下来,幺马等人或许还会有些心存疑虑,但一听她的意思是像要为难着想要拒绝,他们当即也顾不得其它,便纷纷抱拳下揖。
陈白起一“惊”,自是不敢受,连忙一一扶起他们。
“眼下墨辨已是火烧眉尾了,且请陈郎君助我等一臂之力!”
陈白起见他们如此,心生不忍,唯喟叹一声。
“既是如此,那且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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