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来,湖面烟雾缭绕。竹篙打破水面的平静,撑着乌篷船划出一道道涟漪,一位带着斗笠穿着渔夫装扮的衣服,站在船头独自驾船前行。
从身段和背影看来,此人绝不是渔夫。敏锐的眼神,配合手中似有似无的力度,轻松控制船的速度,可见内力功夫非同寻常。
船内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从昌平别院神秘消失的十四爷,虽然换了一身贫民装扮,满脸胡渣,倚靠在船沿,看不出来此刻是什么心情,却也绝非平静。
“你……你为何冒险救我?”十四爷盯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女子带着头纱,随意挽起头发,简单利落。听到十四爷的问话,微微低头,用手掀开头纱,久违笑容浮现出来。
“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囚禁在昌平……”女子抬起头,正是消失已久的朱婉清,十四爷面对朱婉清迎上的热情眼神,心里不是滋味,侧过头去强忍内心的波动,低沉的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自愿走这条路,最后的结果也该我承受。”
朱婉清神情激动的靠近十四爷,说:“不……这不是你唯一的选择……”
十四爷身子微微后倾,道:“你不该冒险救我出来的,他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抓回去的,到时候会连累你一起受罚……”
朱婉清心里一暖,嘴角微翘,笑着摇头说:“我不在乎,只要你平安就好。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十四爷,十四爷依旧不愿面对朱婉清。
朱婉清心里一急,拔过十四爷的脸。动作有些大,船只晃动引的渔夫警惕侧目,但是立马转过头去装作无事。十四爷拗不过朱婉清,僵硬的任由朱婉清捧着自己的脸,四目相对,往事袭上心头,十四爷竟有些感触。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浪迹天涯,不管什么皇权家族,不管什么尔虞我诈。只有你和我,我们一起逍遥快活过一辈子好不好?”朱婉清激动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期待的等着十四爷回答。
十四爷一愣,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与朱婉清两人日后清贫幽静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游荡于山水人家之中,终老后生。十四爷晃晃头,挣扎从幻境中清醒,却又对上朱婉清温柔的双眸,一时无言以对。
“我……我不甘心……”十四爷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朱婉清眼里的火光被熄灭,身子跌坐回来满脸的失落。
十四爷默默的说:“我对不起皇阿玛和皇额娘,我要是真的跟你一起走了,我就再也没有脸面去黄泉交代,何况还有我妻儿……”
朱婉清垂眉低眼,泪珠摇摇欲坠,妻儿……多么刺耳的称呼!
“我不想你一辈子被关起来……”朱婉清低泣说道,十四爷心里刺痛,愈发激起对四爷的恨。或许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就因为四爷抢走,才会现在家人团聚却不得自由,得了自由又是妻离子散,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