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下了早朝,从乾清宫回养心殿里便开始批阅奏折,苏培盛服侍着上了茶,雍正轻抿一口茶水,握住朱笔在奏折上批改着。
房间里很安静,一时之间只听得到朱笔在奏折上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苏培盛忽然从外头进来,道:“皇上,十七爷求见。”
四爷不曾抬头,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语气温和,“老十七,叫他进来。”
苏培盛忙出去,将允礼叫了进去。
允礼大步迈进,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弟参见皇上。”
四爷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允礼,眉目间多了些许欣慰,“老十七,起来吧!”
允礼站起了身,他年纪尚轻,穿上一身宽大的官服却并不老气,眉宇间气宇轩扬,皇室贵胄的贵气浑然天成。
如今这些皇子之中,四爷最为信任的,便是十三和允礼了,也下旨将京城的禁卫军交给允礼统领。
“朕已经听底下大臣说了,你统领禁卫军以来,京城安防一直不错,朕很欣慰。”四爷靠在椅背后,一副闲散家常的模样。
四爷恭敬道:“多谢皇兄,是皇兄不嫌弃臣弟,将如此重要的职责交给臣弟,臣弟必当尽心尽责。”
雍正点了点头,脸上挂了一丝的微笑。
但是允礼却笑不出来,他打量着四爷的神色,说道:“臣弟有一事禀报,臣弟方才得到昌平区看管十四哥下人的通报,十四哥……不见了。”
四爷瞬间收敛脸上的那点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低沉,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允礼道:“看守十四哥的人昨日便发现十四哥一整日都没出门,起了疑心就进去查看,接过看见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四爷大吃一惊,脸色铁青,允礼一向知道他的脾性,此时更是平气凝神,不敢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四爷又问道:“那其他人呢?”
允礼据实禀报,“十四福晋和其他妾室已经十四哥的孩子,都还在那里。”
四爷皱眉,此刻他已在盛怒边缘,放在腿上的手忽然用了用力,握成拳,“可曾在院子里仔细搜查?”
“在臣弟过去之前,看守十四哥的人已经将别院都搜查了一番,确实未找到十四哥的人,今天早晨臣弟一接到消息,马上就赶过去了,臣弟带了人又再次搜查,仍旧未发现十四哥的踪影。”
“未发现他的踪影!那是他躲起来了,还是逃走了?”四爷语调突然提高,洪亮的声音在房内徘徊。
允礼忙跪下,“臣弟无能,请皇兄恕罪!”
沉默了半晌,四爷才缓缓开口,“十四是朕让他居住在昌平别院,当年他对朕不敬,朕才会出此下策,他若是安安分分,朕可保他平安,可他,却偏偏要忤逆朕!”
“朕与他,既是兄弟,又是君臣,他逃走了,那说明他抗旨不尊!无视君上!”
雍正说着,抬手在桌上猛地拍了几下,桌上的笔墨一颤,亦像是敲在了允礼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