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朝贺的日子终于来了,四爷开始忙碌起来了。他要时不时应康熙的召唤去宫里头接待各国来的使团。宫宴就定在这一日。年氏和兰琴作为侧福晋都被允许跟这四爷和四福晋一块入宫参加招待外国人的此次与众不同的宴会。
兰琴身着盛装,再一次见到了康熙的众位皇子福晋侧福晋们,只不过这次少了大阿哥一家子。太子代替康熙招待各国使团,与太子妃一块儿与每一位入场的使团寒暄。
宫宴摆在了御花园最开阔的一片草坪上。每一个位置,每一个伺候的奴婢都在恰如其分的位置上,这是德妃费了很长一番心思准备的。只见她正与几个管事的说话,而另外几个同康熙出席这个宫宴的妃子们则聚在一块儿说话,与德妃的忙碌下个比,立刻就能看出差距。兰琴不得不佩服德妃的能力,她虽然不是皇后,可是她为康熙管理着后宫,为他的宫宴筹谋计较,几乎与皇后的职责无异了。
兰琴与年氏跟在四爷身后,坐在相应的位置上。她又看到了英达尔王子,不过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交流。英达尔被赐婚裕亲王的幼女一事,自然都是京城皆知的了。
兰琴想起自己与这位西藏吐司王子的误会,还让四爷吃了好一顿飞醋,甚至闹得自己都不得安生,不免觉得有点可笑了。
“钮侧福晋,您笑什么?”坐在同一列的五爷的马侧福晋,看着兰琴莞尔,便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看到这么多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觉得他们与我们长得太不一样了。”兰琴自然不会说真话道。
“可不是,这些人都长得真是奇怪得很。而且他们的语言更是像鸟语呢,一点儿也听不懂呢。”马侧福晋掩着手帕道。
兰琴一听马侧福晋说外国人的语言像“鸟语”,顿时笑开了眼睛,原来这“鸟语”这个词,出自这位侧福晋?
“钮侧福晋,你又笑什么?”马侧福晋道。
“我觉得那些外国人的语言听也听不懂,果真如马侧福晋所言似的,如同‘鸟语’,是觉得很形象呀。”兰琴道。
“可不是,这些外国人说的话叽里咕噜的,听也听不懂。”年氏也说道。
“她们所说的语言都不相同。有的是英吉利的,说的是英语;有的是德黑兰的,说的是德语;那边的那是红毛熊人,说的是俄语;那边与咱们长得很像,但是举止刻板的,那是琉球人,说的是日语。”兰琴忍不住为这些贵妇普及常识道。
“钮侧福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田侧福晋道。
“这个,以前我喜欢西洋学,曾看过一本世界地质,里面说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球形的。我们生活在球的这一边,可是球的另一边,也还有人居住呢。”兰琴道。这些贵妇们就知道在后宅里斗来斗去,对于外部世界的认知简直就是一无所知。其实地球是圆的,并不是西方人首先提出来的,早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观点。
“简直胡说八道!如果咱们生活的地方是个圆形的,那么生活在球背面的岂不是会掉下去啦?”年氏掩着帕子娇笑道。
“是呀,钮侧福晋,那边的人怎么可能如同我们一样生活呢?”田侧福晋道。她对兰琴总是有点兴趣,可是兰琴并不想跟她交往,所以一直都回避田氏的。
“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是一个巨大的吸铁磁,它对生活在上面的任何东西都是有引力的。所以我们的桌子,板凳才不会到处乱飞。”兰琴忍不住说道。
“钮钴禄氏,不可胡言乱语。”四福晋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仍由着兰琴说下去,只怕会有人觉得四王爷府出了一个异端邪说了。康熙前年就禁教了,再这样说下去,岂不是说钮钴禄氏也是西洋细说的传教士了。
兰琴没想到福晋会在这种场合训斥自己,她突然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远远超出了这些贵妇们所能接受的程度了,而且康熙不喜欢西洋的传教士,要是听到自己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呢!
各国的使节在太子的引荐下来到康熙面前作自我介绍。他们还是第一次走入这样美丽而富丽堂皇的花园,看见那么多穿着美丽旗装的贵妇,个个心里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了。兰琴看见那帮洋人学着中国的礼仪,在梁九功的授意下给康熙行礼,简直太搞笑了。
“你们看,她们的膝盖都不会打弯的。”年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