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菱的背影,心里叹口气道:对不住了,侧福晋。这件事奴才可真是不敢轻易跟你透气。
且说四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其实一直就在写字。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基本就是靠作画写字来发泄内心的不适的。后来有了兰琴,他会时不时与兰琴说说,就是连朝政上的事情也不避讳她。小女人倒的确是很能安慰和替自己出谋划策的。可是现在自己心里的烦闷却又是绝不可对兰琴提起来的。
四爷写了一张又一张大字,即便肚子里叫了起来,他也似乎觉察不到似的,只是一直在大大的宣纸上泼墨似的挥发着自己的烦闷。
不知不觉间,四爷在纸上写的字便变成了“乌雅菀如”,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当他看清自己所写的那个名字时,心里的惊诧使得他几乎不愿意去面对。然道自己还惦记着那个女子!那个第一次在德妃见到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秀婉约的女子。乌雅菀如与德妃长得很有几分相似,大抵就是德妃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时四爷才十五岁,还没有大婚。而乌雅菀如刚刚十二岁,真地如同花蕊芯子一般招人怜爱,再加上她非常乖巧。那时候四爷与德妃的关系也还处于别扭中,菀如就时常调和自己与德妃的关系。
四爷不自觉地就陷入了对乌雅菀如的回忆中。他想起第一次与她在御花园里赏花逗鱼的情景;想起第一次被她拉着偷偷出宫看外面庙会繁华的情景;想起第一次自己如蜻蜓点水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个吻;想起十二岁的菀如如星子一般闪烁的眼眸和花瓣般的嘴唇;想起她身体淡淡的花香以及柔弱无骨的小手……
四爷颓然地扔下手里的笔,叫道:“苏培盛,备马!”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一惊,在外面应了一句:“爷,您这是要出去?”
“狗奴才,你那么多废话!爷去哪里轮得到你来问!”四爷怒骂道。
苏培盛连忙躬身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备马!”
说罢,苏培盛转身一路小跑着出去到小厮房子里去吩咐一个去马厩给四爷赶紧牵一匹马出来。四爷可是很久没有这样骂过自己了,可见刚才自己是问到了四爷的怒点上去了啊。若是给别的奴才,说不定就直接拖出去打了。
四爷出了书房,又让苏培盛打水,给自己净面净手,还换了一件衣裳。
待这一切都伺候停当后,四爷对苏培盛道:“爷出去一会儿,你就在这里守着。”
苏培盛不敢问四爷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派几个侍卫跟着,只好木木地应了。
四爷又亲自拿了一件黑色的棉披风,自己系上后,从侧门出去了。待他跨上马后,只看见黑夜明月下,一席黑袍的四爷在微凉的夜风中呼啸而过。
萧家在京城的院子就在大栅栏那边,就在四九城内,从四贝勒府骑马过去,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四爷没想到,那个曾经令自己心里久久不曾忘怀的女人就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