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福晋铁着一张脸端坐在主榻上,整个屋子里压抑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听见烛芯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声,再就是青铜莲花路里飘散出来阵阵的百合香,更使得闷闷仍旧下不下来雨的天气混沌难受了。
汪氏那边基本是说通了,实在避不过,就由着她定下,至多被四爷幽静,再加上颜玉那边也没出什么事情,应该不会要了她的性命的。
可是,当初那两个送木炭给南小院和东小院的奴才可是找到了一个了,这个就麻烦了。那奴才本就身份地位,不可能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害两位主子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指使的。汪氏已经顶下来一件事,如果再让她顶那件,估计她也不会肯,那就是要命了。
一旦那奴才招出是受李嬷嬷指使,那么四爷不可能还会对福晋一点怀疑都没有。
“雀儿可是解决干净了?”福晋屏住心里的烦躁,沉声问道。
“启禀主子,老奴将她贴了加官,断了气后便装了麻袋,乘着无人的时候绑了大石块投了碧心湖。”李嬷嬷低头小声道。这番话听起来好似很稀疏平常的一件事儿,这屋子里的丫鬟们没一个露出不忍之色。
所谓“帖加官”,便是由行刑的人将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受刑人的脸上,然后嘴里喊了一口水,使劲喷出来一阵细雾,桑皮纸便发潮受软服帖在那人脸上,紧接着就是盖第二章,如法炮制。直到七八张贴完,受刑之人便活活被窒息而死。那七八张纸一张纸从受刑人面上揭下来的时候,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保留着那刚死之人的可怖形状。
“可是没人瞧见吧。”福晋放了心,只要雀儿死了,武氏一人之言就没有那么有说服力了。
“是乘着夜色去的,走的都是夹道,装在每日从这里运夜香的车里头,无人看见,请福晋放心。”李嬷嬷又道,只见她此刻整个人笼罩在烛火的阴影里,犹如夜枭一般。
“好,你们都退下,嬷嬷留下。”福晋屏退其他道。
待春柳他们都出去了,福晋便指了指身边一处座位道:“这里无人了,嬷嬷坐下说话吧。”
李嬷嬷心里一沉,躬身道:“老奴站着回话即可,岂能与格格同坐。”
福晋的眼里闪过一丝柔声,心里一叹,坚持道:“嬷嬷坐下吧,就跟霞瑜在闺房中一般,我们也许多没有说说话了。”
李嬷嬷心里暗暗苦叫不好,她是了解自己的这个主子的,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嬷嬷,如果那个小厮招出是你,你怎么办?爷会怎么想?”福晋知道,李嬷嬷是自己的心腹加臂膀,这些年,没有她的帮衬,自己一定更加过的不如意。很多事情,都是李嬷嬷为自己去打点的。所以,想要她去顶下这件事,比汪氏要难多了。
没错,我们的福晋现决定了:为难关头,断其手臂,以保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