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隔三岔五就往艺馆去,回回点了雀儿伺候。但是他却从不像其他客人那边,没听几次曲,就开始动手动脚。渐渐的,雀儿开始期盼着陈寿去,因为好像只有他是对自己有几分真心的。
陈寿也知道,雀儿对自己的感觉正一点点变化。
这一日,陈寿拿定了雀儿的心思,决计与她摊牌了。
“陈郎,你如何今日才来,叫奴家好生思念。”雀儿今日特地穿了一件玫红色描银线的衬衣,外头套了间鹅黄色梅霜傲雪的比肩,越发承得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娇俏明媚。当老鸨告诉她,陈公子来了,雀儿也终于打定了主意,今日便要跟陈寿说清楚。
“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几天,没来瞧你。”陈寿一直对雀儿以礼相待,但是言辞间却已然与雀儿互生情愫一般。
“陈郎,你可喜欢翠浓?”雀儿心里打定了主意,自己在这里只能是卖弄风情,直到人老珠黄,无人问津后便是更悲惨的下场。如今,好不容易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好似情有独钟,如果能跟他离开这里,也算是有了归宿。
陈寿心底一惊,努力压住心底的内疚,动容地说:“初见翠浓的时候,就觉得情不自已。但是无奈翠浓身为艺妓,只怕难脱官籍。”
雀儿一听,脸色一暗,心底早就将自己那个害得自己落入这等风尘之地的兄弟诅咒了千八百遍。
“翠浓,你缘何会入了这里?”陈寿小心翼翼地问道。
雀儿如鸦翅似得睫毛微微一颤,狠狠地说:“是我的亲哥哥将我卖到这里的。”
陈寿大吃一惊似的,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道:“既然是你的亲生兄弟,怎么会如此不顾手足之情。”
雀儿一改平日的柔媚,露出一脸的嘲讽道:“在前途利益面前,就连亲生兄弟都信不过的。”
陈寿连忙替雀儿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她跟前,缓缓道:“你且告诉我,到底如何才能帮你脱了这艺籍。”
雀儿叹息一声,又带着期盼地看着陈寿道:“除非有人能将我从官艺籍里除名。”
陈寿面露难色道:“我陈家世代经商,目前还没有人做官……”
不等他说完,雀儿道:“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怕是你做不到的。除了找那个人,只怕没有人能帮我了。”
陈寿立刻拉起雀儿的手道:“你且告诉我,到底找谁,我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帮你完成。”
说这些的时候,陈寿的心里有些自责,自己现在是在欺骗这个女子。可是为了格格,他硬生生地压下心中的亏欠。
“说起来也不难。陈郎,我以前是在当今四皇子府里做奴婢的。只不过后来所跟的主子死了,只好自己出来自谋生路。没想到尽然落到这番天地。”雀儿道,如今她每次想起在李氏身边的日子,虽然只是个奴婢,但也是锦衣玉食,所穿的也无不是绫罗绸缎,所戴的也是金银首饰。
陈寿压下心里的狂喜,问道:“你是说现在就去找四皇子府里的主子?可是她不是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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