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过,阿蓉那时候的情形,非常凶险,”释正阳说到这种事,也并没有太难堪,“如果不立刻帮她化去药性,她就会全身血脉暴裂而亡,不过……”
“继续说吧,还能糟糕到什么地步。”岳芷凝苦笑道。
“不过那时候,我们离京城并不远,”释正阳果然没有再犹豫,“我当时想着,既然阿蓉跟岳正恺已经订了婚约,横竖他们圆房是早晚的事,不若将她送到岳府,说明情况,岳正恺应该不会见死不救,也不会因此而轻看了阿蓉。”
岳芷凝心一沉,“还有这事?那……我父亲拒绝了?”
肯定是拒绝了,要不然跟母亲圆房的,就不是宗主了。
“不,”释正阳摇头,“不是你父亲拒绝,是我跟阿蓉如此说,她拒绝。”
“……”这太出乎岳芷凝意料之外,她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问,“我母亲……拒绝?”
换言之,母亲是在非常清醒的情况,愿意跟宗主……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没有强迫阿蓉,是她自己愿意的,”释正阳继续道,“我当时也很意外,我以为她是自己愿意嫁给岳正恺,但她却说,岳正恺天性凉薄,功利心重,根本不重夫妻之情,而且他并看不上她,娶她只是为了定川族的财富和‘彼岸花’,她不同意这门亲事,蓝信然却为了族人的利益,非要她嫁,她亦无可选择。”
岳芷凝周身一阵发冷,抓紧了夜逸云的衣裳。
外公竟是这样的人?
母亲是外公唯一的女儿,外公怎么能不顾她的幸福?
就算是为了族人的利益,也不一定非要把母亲嫁给父亲吧,这不是害了她一辈子吗?
“其实我明白,她要跟我在一起,除了并不讨厌我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报复蓝信然和岳正恺,”释正阳不用岳芷凝说,自己就先说了出来,“她无法反对这门亲事,但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蓝信然和岳正恺受到羞辱,她要的,就是两败俱伤。”
岳芷凝忽然一点也不生释正阳的气了。
因为她觉得,在这整件事当中,释正阳是最无辜的一个。
“师父恕我说句不该的话,”夜逸云抿了抿唇,“芷凝的母亲当年年纪轻,一时冲动,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可是师父……应该阻止的吧?”
尽管蓝语蓉很可怜,可她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跟师父有夫妻之实,却实在荒唐,师父又不是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想不到这样做的严重后果,为何就没能坚持把她送回定川族,或者送到岳府呢?
“我是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释正阳眼神中有痛苦,“我劝了阿蓉好一会,阿蓉始终不答应,还说如果我把她送回岳府,她宁可马上到街上随便找个人圆房,那时候,她的情况已经……我别无选择,就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他们当时是在一处山洞中成了好事,厉元州想必后来找过他们,但是在不知道是谁带走蓝语蓉的情况下,想要找到她,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