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桩事情,燕卓麒早就打听得透透的了,“女家恩将仇报,王尚书攥着理呢。”
东方明启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女家的亡夫是为国捐躯的将士,兵部尚书就算攥着理,也不敢声张此事。然而舌头是软的,这事儿若是放到街头坊间议论,王世文的名声怕是要坏,皇后再喜欢他,也得从驸马的名单里撤下来。”
眸子眨一眨,“要不要兄弟帮忙?”
燕卓麒瞅个傻子一般地看他,“世子爷,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你有么?兵部尚书府这么大桩事情,到现在都没传去街头,是甚原因?”
东方明启一愣,也觉出些奇怪,“为甚?”
燕卓麒“呵呵”地笑两声,“业城的高门贵族,还有街头时常聒噪之人,都知道王世文是列在皇后驸马名单里的人,哪个敢跳出来,把他的名声搞坏?你胆子够大,我可不敢。”
东方明启抿过味来,立时缩起脑袋,“不敢,这么多人中间,我胆子最小了。”
……
兵部尚书府,厅堂。
尚书夫人的表妹阮氏,涕泪交加地坐在座椅上,哀戚地说着话。
王尚书眉宇微蹙,默默不语地听着。
偶尔,他瞥一眼旁座的夫人,让她劝一劝。
尚书夫人是个老实人,这几日因为当年的戏言,背上了心理包袱,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憔悴了。
见夫君看她,她也实在是没奈何,缓缓地开口,“阮表妹,这些年你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不必这般伤神。”
阮氏微胖,做了多年的商家妇人,气质也变得粗悍了些,与当年的那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相差甚远。
这会儿哭得泪眼朦胧的,实在是没法看。
她仰起头,“表姐,当年是您说的,两家结儿女亲家。表妹一直记得这件事情,素儿今年十六,正当年,我送过来了,您不能不认啊。”
尚书夫人噎住了,讷讷道,“当年我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有与夫君讲过,作不了数的。”
阮氏又是一通嚎,“表姐夫官运享通,做了尚书,看不起我们这种穷亲戚,想要赖帐了么?”
“放肆。”
王尚书怒声喝道,“两家结亲是很正式的事情,小儿嬉戏,大人趣言,这种情况到处都有,哪个会拿来当真的?当时你若真有想法,与我讨要文书,正式为两小儿结亲,我今日必然不会赖帐。”
阮氏还是有些怕,收了哭声,小声地说,“我对表姐信任有加,对她说的话视若神明,自然信以为真。表姐夫,您不能抵赖的。”
王尚书气急摇头,“表妹,当年你落难,我收留你。不指望你的报答,你也不能这般讹上我。”
阮氏哇的哭起来,“玉郎,你在天上听到了么?表姐夫不肯收素儿做媳妇,说我讹他啊。”
她口中的玉郎便是她的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亡夫。
把这尊大佛搬出来,王尚书被噎得无言以对。
这已经是第二回谈了,两回都是堵在这个当口。
尚书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夫君,好好地与阮氏说话,“表妹,素儿是个好姑娘,要不这样,你把她留在府中,我帮她在业城说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