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乱世人命如草芥

经晚了。

    这些佃户纷纷朝着林家堡的庄门奔逃而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两条腿根本就跑得过四条腿呀！

    结果很快独眼龙的手下便追上了他们，对着这些可以说是无辜的佃户们便展开了一场屠杀，只要是朝着林家堡跑的佃户，被他们追上便是随手一刀，将其劈翻在地。

    这些佃户们惊慌失措之下，眼看逃入林家堡是无望了，便开始四散奔逃，但是立即便被赶上来独眼龙手下将他们圈了回来。

    只要稍有不听话的人，便立即会被他们用长枪或者腰刀杀死，瞬间林家堡外面便成了一幅人间地狱的景象，被杀的佃户横尸遍地。

    受伤的人躺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佃户家的妇女、孩子哭喊着，扑在死者或者伤者的身上，呜呼哀号。

    有一个老妇人瘦骨如柴，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伏在一个刚刚被杀的青年身上放声大哭，这应该是他的儿子，一边哭一边咒骂着独眼龙那些手下土匪。

    当一个独眼龙手下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这个老妇猛的站起来，指着那个人破口大骂，更朝着那个土匪扑了过去。

    本来那个土匪听得老妇人咒骂他，本就想上去给她一刀，可是他忍住了冲动，眼睛朝着远处山岗上骑在马上的戚威瞥了一眼，就只好放弃这个打算了。

    可是这个老妇人本就一心寻思，他唯一的儿子死了，他一个老太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才咒骂那个土匪的。

    可是老妇人失望了，发现那土匪竟然没杀她，那既然骂你你不杀我，那老妇人就直接扑了上去，这下真正惹怒了那个土匪。

    只见那个土匪手中腰刀刀光一闪，顿时那个正在破口大骂的老妇的骂喊声，咒骂声戛然而止，一股血箭冲天而起。

    再看那个老妇的人头，已经翻滚着飞了出去，无头的尸体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她的儿子尸体旁边，抽搐了几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站在山岗上的李子霄在看到这一幕幕悲惨情景，脑门上的青筋一下便鼓了起来，握紧了手中长枪的枪杆，差一点当场暴走。

    他虽然现在也做土匪，而且这段时间也没少杀人，单说亲手被李子霄杀死的，起码也有十几条人命了，他也知道在这种乱世生存，仁慈便是最大的罪过。

    李子霄杀人不错，可他却不会滥杀，只要是对方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他便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在李子霄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没威胁，何必如此痛下杀手呢。

    所以当他此时看到独眼龙手下竟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李子霄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甚至有一种带人杀下去的冲动，但好在他忍住了。

    一旁的钱广元也看出了自己老大此时脸上愤怒的情绪，暗道一声，自己这个老大看来是看不惯独眼龙如此暴虐的行事方式，自己这个老大还是太仁慈，不过这点或许有利有弊吧！

    其实内心深处，钱广元是赞成独眼龙这种做法的，那些佃户中的青壮年一旦逃入林家堡，将对他们接下来的攻庄造成巨大影响。

    这个时候，独眼龙知道一上来就利用自己马队的优势，迅速将庄外的佃户隔离开来，使得他们无法逃入林家堡。

    但钱广元也知道，一味的暴虐也终将难成大事，自古暴君最后的下场一般都是众叛亲离。

    所以对于李子霄的狠辣而有原则，严苛而不失仁义，他是非常看好的，在钱广元看来，李子霄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首领的品性。

    “大当家的，独眼龙手下人的手段虽然暴虐了些，但他的做法却是对的，要是让这些佃户全都逃进林家堡，估计待会咱们攻庄会有更多的弟兄死掉。

    有时候仁义没有错，可是这个世道已经变了，仁慈是罪，弱小也是罪，大当家的你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说到底终究是这世道的错啊！”

    李子霄听到钱广元对自己说的话，他知道这是钱广元看出了他的情绪，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对自己谏言呢！

    李子霄脸上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他虽然愤怒，但也分得清大局，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和独眼龙这帮杆子发生冲突。

    “是啊，乱世人命如草芥，可那些老弱妇孺有什么错？或许你认为有些妇人之仁，但这是我的原则，做人一旦没有了底线原则，就如猛兽一般，没什么区别了。”

    “不，属下支持大当家的。”钱广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