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没有国、没有父皇,只剩下一个疼爱她的夫君,还被皇兄逼死,她是德阳的朋友,在这种时候,不能再向着她皇兄了!
秦兮儿想到这儿,长叹了一声,她自问若是她落到这个地步,大概也活不下去吧。
景毓宫门前,侍卫不让进,秦兮儿抽出佩剑逼着侍卫退后,强行闯了进去。
秦子月收到消息,也不过是苦笑一声,这次兮儿也动怒了。
秦兮儿闯进去后,就看到在院落一角坐着的德阳,她一身白衣,乌黑的发上带着一朵白色的绢丝小花,神色木然的发着呆,抬头看着一片树荫,斑驳的枝叶在她清澈的眼瞳中映下了迷离的色泽,似乎透着无尽的悲伤。
仅是看到这样失神的德阳,秦兮儿突然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德阳以前也有过伤心、有过失落,可是不论怎样,她都不曾如现在这般,活得这般勉强,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身上连丝生气都没有!
“青凰!”秦兮儿咬牙忍住发紧的喉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才信步走进来。
德**本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连目光都不曾晃动过,还是呆怔的看着枝叶。
秦兮儿走到她身边,看着安静的德阳,心倏地一沉,这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青、青凰?”秦兮儿难以置信的看着失了神采的德阳,此时的竟她如一截枯槁,不带一丝生气!
秦兮儿心慌意乱的上前,轻轻握过德阳的手,她的手向来柔软如玉,此时却瘦得只剩骨头般,每段指节都带着分明的骨节,握在手里也没了玉润的感觉。
“青凰,你、你还好吗?”秦兮儿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她微颤着问,“你别吓我啊!”
“夫人、夫人,您瞧我找到了什么!”这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边的宁静,也扰乱了秦兮儿的心绪。
她不由怒火中烧,这景毓宫里的人竟是如此不懂规矩,这般大呼小叫的,摆明了欺负主子!
这么想着,她目光凛冽的瞪了过去,却把蹦蹦跳跳的素铃儿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也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素铃刚入宫,从不曾见过的平南长公主,此刻见着这怀了孕的妇人怒视着她,浑身充斥着杀机,顿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如刚才那样随意,想着这妇人衣着华丽,想来也是位贵不可言的主儿,便连忙跪了下来,嘴里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秦兮儿看到德阳变成今日这般,心中已燃起一把火,正无处发泄,此时见着这个无礼的丫头,顿时将一腔怒火发到她身上:“你是打哪里来的野丫头,就是这么侍奉主子的?主子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来人,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敬效优!”
素铃儿顿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知如何称呼秦兮儿,只得不停的磕头:“贵人饶命,奴婢不敢了,贵人饶命啊!”
秦兮儿一声令下,顿时有侍卫过来拉人,素铃儿更加害怕了。
“你若气我,直接冲我发火便是,拿我的丫头出什么气?”一直不言不语的德阳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