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的身子微微一僵,想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可手指却不听使唤,条件反射的将那白帕子几下握在了手心中。
谢文宗冷哼一声,阴沉沉的道:“我养的一条狗不听话,突然间反咬我一口也就罢了,毕竟是个畜牲!夫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难道也打算与我虚与委蛇吗?”
谢夫人吓得一哆嗦,身子越发的僵硬。
她娘家虽说极有势力,可她毕竟是他谢文宗的妻子,在这个男权的社会中,她始终要依附着谢文宗,如果谢文宗倒了,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因此,她才会犹豫彷徨,不敢将此事告之。
“到底怎么回事!”谢文宗的脸色更加阴沉,本来被反咬一口,他就满心的不爽,现在自家夫人还吞吞吐吐的,难不成还没倒台就打算各奔东西么?
谢夫人见他动了真怒,也不敢再隐瞒下去,只得瑟缩的转过身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开口说道:“老、老爷,咱们的玉、玉清,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谢文宗本以为谢夫人掌握了什么机要之事,听到她提谢玉清,不由拔高了嗓音,如同被人踩了一脚般:“什么?”
谢夫人见他不懂,便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他看:“老爷,这是今天外出的采买带来给我的。”
谢文宗没好气的瞪着她,伸手接过那白色的帕子,只见那上边绣着非常精致的蝴蝶兰花,分明是蝶恋花的刺绣。
不过身为男子,他向来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不太在意,他身上的衣物绣的无非是祥云或青竹,哪里知道这些?
不过谢夫人既然说这是女儿的手笔,那么女儿谢玉清在外做什么,他是明白了:“她在外做绣工?”
谢夫人不提便罢,提起来就忍不住的抹眼泪:“咱们不让她进门,所以她现在在一家绣坊里做绣娘,夫君,那是咱们的女儿啊!”
说着又哭起来。
谢文宗忍不住烦了:“行了行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拿这些小事烦我!她既然有一技之长,想来是饿不死的,都被人休了还回什么家门?简直是辱没家风!”
说完,谢文宗甩袖就走。
谢夫人咬咬牙,将手里的帕子收了起来,盯着谢文宗的背影,恨声道:“虎毒不食子,他这是要彻底弃了玉清!”
旁边服侍的丫头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您不打算告诉相爷了?”
谢夫人冷哼一声:“就他那个样子,若是知道了真相,岂不是要亲自砍了他女儿?”
接着,她愣了片刻,才又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若是你们走漏了半点风声,仔细本夫人扒了你们的皮!”
那丫头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再三的承诺。
谢夫人这才长叹了一声,盯着院子中的松涛,轻声道:“玉清啊,虽说爹娘做得不对,可是你这样绝情,也实在是伤了娘的心哪!”
她身边的小丫头眼珠子骨溜溜乱转,明面上诚惶诚恐,似乎也有自己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