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回府的路上,她还想着要怎么审问乐安才能让他乖乖说实话;
现在看来,比起审问,还有更好的办法。
乐安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其实都想好了,如果他们问,他可以说一部分实话,真真假假地掺杂着,能混就混,不能混就硬杠。
无论如何,那些最核心的秘密,肯定是不能说的。
可是现在,他们却完全不问,让他更加不安。
厅中四人就这样沉默着,任由时间缓缓流逝。
过了许久,外面忽然传来凌乱急切的脚步声,似乎隐约还有人争吵的声音。
乐安听见了,脸色猛地变得苍白,急急转身去看。
“安!”
他刚转过身,就被急冲进来的刘氏一把抱住,着急地检查他全身,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泪眼朦胧:“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天知道她跪在外面的这一天一夜是怎样的心情。
一会儿担心着怕他受了伤,一会儿忧虑着怕他受到重刑折磨,一会儿又害怕他其实已经死了。
只是一天一夜而已,她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要不是想见他的信念支撑着她,她绝对已经崩溃发疯了。
这会儿终于见到了人,见他好好地站在她眼前,除了脸色苍白些外貌似没有受伤,才稍稍定了心神,悲从中来,几欲嚎啕大哭。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拼命忍住,却还是泪流满面。
乐安伸手接住她,满眼心疼自责,却又想推开她:“左相夫人,请……”
“别那么叫我,安,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掩饰的?我不想再掩饰了,我想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哪怕一时片刻也好。”
他才刚说了几个字,便被刘氏打断,泪流满面地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安,抱着我。”
乐安眼里也有了些微的泪光,迟疑一瞬终究还是抬手环住了她,那手臂竟然有些轻微的颤抖:“梅儿……对不起。”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害了你一生呐!”
刘氏埋首在他怀里,摇着头,止不住地哭泣。
落后刘氏一步跨进门来的沐圣恩,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得彻底。
没有男人能直面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相拥的画面而不动声色,哪怕他并不爱这个妻子。
此刻,沐圣恩恐怕是和乐安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沐七夕窝在百里连城怀里,完全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这一幕:“所以,你们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来听听?”
“说得精彩,我看得满意了,或许可以不计前嫌放你们走。”
这话说得有些伤人。
别人都哭得这么凄惨兮兮的了,你却还要说成是看戏,听着有些过分。
但刘氏却很是惊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跪下:“我说,我全都说,只求鸩王妃绕过乐安一命,要我说什么我都说。”
“梅儿,不可。”乐安一下子没拉住她,让她跪了下去,急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