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疯狂掉下来,乱七八糟布满了一脸。
陶婉珠放下心来,不再多说什么,疲倦地闭上了双目为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儿和丈夫祈祷。
整个房间骤然安静下来,舒果果跪在地上,陶婉珠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两个女人心思各异,却同样的沉默,相对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栅栏门打开,汽车驶进院子的声音,应该是云飞扬回来了。
陶婉珠从自己那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睁开了眼睛:“你起来吧。”
舒果果揉了揉眼泪站起来,尽管双腿跪得有些发麻,却还是好言好语地说:“妈,您现在要睡么?我先照顾您洗澡吧。”
陶婉珠抬起眼眸看了看她,冷冷地说:“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记得把脸洗干净,不要让飞扬看出来你哭过。”
舒果果想想也是,走出来先去了浴室,关上门默默地冲洗起来。
云飞扬停好车走上来,没有看到舒果果的人影,不过他们卧室里的浴室却亮着灯,水声哗哗作响。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拧门把,发现门居然锁得死死的,不由有点儿好笑,略带调侃地喊了声:“果果,干嘛要关门?我又不是没有看过你。”
“我刚进来洗。”舒果果带着轻微的鼻音说:“妈一个人在房里,你先去看看妈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云飞扬听话地走了,舒果果心乱如麻地在浴室里呆了很久,直到对着镜子细细观察,看不到自己一点伤心哭泣过的痕迹了,才打开门走出去。
卧室里空荡无人,云飞扬还没有过来,可能依然是在陪着他妈妈吧。
舒果果本来也想过去再看看陶婉珠,可是左思右想犹豫了半天,最终她只是沉闷地叹了口气,先上床躺下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陶婉珠并不愿意看到她,甚至是非常厌恶憎恨她。她去了,也许只能自讨没趣……
云飞扬并没有在妈妈那边停留多久,回来时看到舒果果已经先睡了,不觉有些诧异,走过来戏谑地拍了拍她:“今天怎么睡这么早?都不等我?”
“妈睡了没?”舒果果的心情十分压抑,就像被一块沉重不堪的大石块死死堵住了一样,强打精神说道:“我今天真的累了……”
“她刚刚睡下。”云飞扬还以为舒果果是干活干多了才这么倦怠,心中更加觉得愧疚,俯下脸来爱怜地吻了吻她:“宝贝,对不起。”
“不是,不关你的事呀。”见他如此体贴,舒果果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柔声地说了句:“不早了,你也快点洗了睡吧。”
云飞扬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蹙眉问道:“眼睛怎么红了?你哭过?”
“没有。”舒果果摇摇头,又解释着说:“可能刚才在浴室呆的时间长了。”
云飞扬终于不再多问,起身去浴室里洗漱,没过多大会儿,就回到床上来火热地搂住了他心爱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