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将大背篓倒提而起,将里面早就用筛子筛过的石灰粉集中倒在一起。把背篓一扔,四人一组,拿起木铲,铲起一铲石灰粉就使劲的向天上一浇,石灰粉顿时漫天散开,随着猛烈的山风一吹,纷纷向石碉堡扑去……
与此同时,木制挡板开始向左边移动,停在一旁。大部分战士掏出枪,对着石碉堡的的枪眼打点发——他们开枪,目的不是要杀伤敌人,主要是阻扰敌人射击,给身边那四个正在浇石灰粉的战友打掩护。还有两三人空手蹲在木制挡板的右边,紧张的盯着那四个浇石灰粉的战士——他们的目的就是抢救万一被敌人子弹打伤的战友,同时,也要尽快补齐人数,不能让这浇石灰粉的场面停下。
在强大的山风猛烈风吹下,很快,石碉堡面向红军这边都换了装,雪白白一片。可石碉堡内的盐防兵就到了大霉,不时能听见有人惨叫着大吼“我的眼睛啊!”之类的话,到了最后,别说回击,有的干脆直接用木板或棉被之类的东西把枪眼堵了——反正听说红军不杀俘虏,还发给回家的路费,这样的话,就算做了俘虏,也总比被弄瞎的好。大不了,先假装投降,等自由后再跑回来继续当盐防兵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青山之所以要每个人都必须戴防砂面具,就是为了怕进行到这一步,或者发起总攻时,山风突然转向反吹过来的情况发生。现在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帮忙的。
虽然中途还是有敌人凌乱的枪声传出,也有两三个战士受伤倒下,但并不影响整个计划的良好进行,反而证明了此计的威力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让敌人大乱,也让红军士气高昂。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趁敌乱,炸开石碉堡的大门。谁都知道,只要城门一破,敌人的士气必然全无,胜负立竿见影。
就在这漫天飞舞的石灰粉掺杂着刺鼻的辣椒味齐齐扑向石碉堡,敌人又急又怒又咳嗽的欢快气氛中,所有红军战士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都紧张的盯着中间那两具木制挡板。
突然!
中间那两具木制挡板各窜出一个战士,各抱着一个炸药包,风驰电掣般的冲向石碉堡的大门。
这一刻,张青山比那两人还要紧张:左手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他俩,右手紧紧地抓着地上一把野草,咬牙切齿中,身体微微向前躬着,如同要冲锋的战士。
好在,周围烟雾不仅刺鼻而且浓烈,为这两个战士做好了完美的掩护,让他俩顺利的冲到了石碉堡大门前。
选好一个相对凹进去一些的地方,把两个炸药包叠放在一起放进去,拉掉引线,扭头就跑,嘴里还对木制挡板后面的战友不停的大叫着:“同志们,要炸了,快跑。要炸了……”
“哒!哒!哒……”
他们的声音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敌人顺着声音打了几梭子机枪子弹过来。
其中一个战士右大腿被击中,倒地!身旁的战士立即上前扶起他一起跑,可就在这时,另一发子弹击中了这个救人战士的腰部,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先走,别管我。”
“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红军战士哪有丢下战友自己跑的道理。”事实上,他俩不是一个排的,平时也只是眼熟,并不熟悉,可这就是红军战士之间的战友情,不管平日里认不认识,在战场上,这就是自己的兄弟,是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是不抛弃不放弃的兄弟,只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红军战士!
“别跟老子废话,滚!”
那个腿部受伤的战士并没有说话,而是忍着伤痛要去扶他,结果,就在这时,敌人的机枪子弹从侧面扫过来。
因为烟雾大,敌人虽然看不见他俩,可他俩也看不见扫过来的机枪子弹的痕迹。而身前十来米处的战友,同样看不到他俩的情况。
结果,那个腿部受伤的战士背上连中两弹,那个腰部受伤的战士左胸口被打穿,两人几乎同时牺牲。
“轰!”
六架木制挡板快速后退中,火光一闪中,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离爆炸中心最近的那两架木制挡板被震的连连抖动,大有散架之势。好在先前下的工夫足,钉的很结实,勉强扛住了。
按计划,炸开石碉堡大门后,就是最后一击——总攻!首先由这些木制挡板后面的人打头阵,而突击连紧接其后,最后是主力部队攻击。
可当大家停止浇石灰粉,烟雾散去后,正准备冲锋的众人一看,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