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军马,与杨凌拼命,可是铺满皇城之前的无数禁军军汉,仍然在那里不言不动。也不知道就是自家喊破了喉咙,能使动几个军汉?而赵桓在马上,软软的就欲滑下来,竟然在此刻就极为不负责任的晕过去了。
杨凌并不动作,等宇文虚中大声厉呼完。才淡淡道:“谁说我胁迫圣人?圣人在此,某实打实的是奉诏平乱,还有,我不止这数百兵马,不行你听听!”
满城风雨之间,隐隐约约从四个正城门都传来了厮杀之声,众人这才大惊失色,只要天明,这城池就彻彻底底的成为了杨凌的掌中之物。
杨凌也不回头,就扬声招呼:“梁宫观何在?”数名甲士将梁师成一夹,就带着这个不言不动的老太监迎上前来。杨凌回头看了他一眼:“圣人昭谕的什么,且宣读一番吧?”
梁师成也不说话,颤巍巍的上前,杨凌又问:“梁宫观,这是圣人的本意不是?”
梁师成默默点了点头,宇文虚中冷笑:“其谁信之?”杨凌也不理他,梁师成随手展开怀中绢布,这也是杨凌早就准备好了的,就欲颂读。
这个时侯,要是能让所有人知道是实打实的杨凌奉诏平乱而已,事情尚有可为!却没想到,一名甲士,劈手就将这诏书将梁师成手中抢过来,趋前几步,递到杨凌手中,而其他甲士紧紧将梁师成夹住,背后被遮住的一名甲士,更拔剑抵在了梁师成背后。
梁师成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杨凌接过手诏,随手展开,大声道:“圣谕,朕以德薄,至生乱事,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即避居禁中之外,潜心修道,不问世事,平乱之事,尽付与杨凌杨卿,大局定后,国朝大计,再做定夺,钦此。”
赵佶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杨凌竟然就这般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矫诏,而大权在今夜之后,将不复存在!此时此刻,赵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如在梦中,而梁师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生权位富贵,都依托于赵佶,对赵佶的忠心,自不必问,要是赵佶就这般倒台,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以他和杨凌之间的仇怨,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杨凌容得了天下人,也容不了一个对赵佶忠心耿耿,在朝中还有深厚根基的梁师成!死则死矣,也要让天下人知道,赵佶未曾下这份诏书,大位还是赵佶的,而赵佶就在眼前!
可杨凌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念诏的这短短功夫,几名甲士已然将梁师成遮得死死的,一根带子已然套在了梁师成颈项之上,用力一勒,让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却不知道杨凌怎么想的,身后虽然让梁师成无法则声,却没有望死里用劲,让梁师成还能勉强喘息,而甲士就遮着梁师成退入大队当中。
梁师成用力挣扎了两下,就已然没了气力,老泪纵横而出,今夜死了也罢,为什么还留老头子一条性命?这时候哪里还有人管梁师成动静,宇文虚中近在咫尺也浑没注意到,只是目眦欲裂的看着杨凌,厉声冷笑:“杨凌啊杨凌,其谁信之?其谁信之?你须欺瞒不得天下人!”
杨凌扯下嘴角,就算是笑了,随手将诏书收起一塞,冷淡道:“今夜之事,最后还是兵强马壮者胜,可惜,你们不如我,至于天下人,对于他们来说,赵家人谁做皇帝,有什么区别没有?”
他再不理宇文虚中,转头就策马走向自己身后甲士,这个时侯背后火光如潮,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向着这里赶来,呼喊声也席卷而来:“神策军,奉杨大人命平乱!”
神策军也至?太子身边,所有人都相顾失色,只剩下绝望,杨凌这数百甲士,已经是难敌的存在,更不必提杨凌居然还藏伏了神策军大队,而杨凌直走到还晕晕乎乎的赵佶面前,躬身一礼:“陛下,请令臣平乱。”
赵佶一下惊醒,手忙脚乱的给杨凌回礼,浑不顾自己可能已经成了傀儡皇帝,“大人请自便,什么事情都是大人你做主!”杨凌淡淡一笑,策马再转向面前的大队乱军,一时间,他忍不住又想摸摸自己鬓边才长出的白发,自己是谁?反正再不是那个废柴大学生了。
我,我将是后世史书之上,生于河北的汉人,靠着军功,一步步爬到高位,执掌大权,威福自专,不知道毁誉究竟如何的一个枭雄,可我的本心————始终如一。
“全军听令!直进而前,擒下前东宫赵桓!禁军军将,一体捕拿,但有反抗,格杀勿论,其余人等,任其逃散,去罢!”
“愿为大人效死!”石三郎他们这些新鲜出炉的神策军军将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风潮之下,当是在马前街的军汉多是愿意入神策军的,他们本来就是军汉出身,离开军伍之后艰难谋生,再回到军中,也是相当不坏的一个选择,杨凌财神之名,汴梁侧目,在他麾下为军,自然不必担心什么粮饷的事情。
而新起之军,也没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将门势力,在军中所受到的不公待遇会少很多,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今夜杨凌所表现出的飞扬之态,这个大宋,还有谁能制约住他?纵然大家都是前军汉,是大宋最为底层的人物,但是经过今夜乱事之后,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原来高高在上的朝廷,居于云端的圣人,再不能完全掌控这个大宋了,各方势力,又要经过一番争斗博弈,来争夺这对朝局最大的影响力和掌控力,而杨凌手握强兵,更有如此心机手腕,如此气度,当是站在最前排的那几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