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孔武有力的随从,却依然不肯罢休,又冲着那美貌少妇色眯眯的打量了几眼,还无比轻薄的吹了一声口哨。结果那美貌少妇的随从见了马上大怒,挽起袖子就想动手,美貌少妇却拦住了他们,说道:“别惹事,他的身份特殊。”
误解了美貌少妇的话中含义,禄葛顿时大喜过望,还道那美貌少妇是在惧怕他的特殊身份,目光也顿时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那少妇则强忍怒气,拉上儿子大步就往岸上走,禄葛淫笑,赶紧又请随行的吴军官员派人跟踪那美貌少妇不提。
或许禄葛与那美貌少妇还真是有些缘分,当他乘车一路赶到吴超越的镇南王府门前时,除了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轿子马车外,又正好看到那美貌少妇也在走下马车,禄葛一时没控制住,脱口就笑道:“这位夫人,我们太有缘了,又见面了。”
听到这轻蔑的话语,美貌少妇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顿时拉下了脸,她的干瘦儿子也是大怒,跳出来攥起了小拳头,愤怒说道:“不许欺负我娘,否则我揍你!”
禄葛大笑,正想再说轻薄话占几句便宜时,不料镇南王府的台阶上却有人大喝道:“大胆,什么人敢在镇南王府前喧闹?”
自古就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虽说护送禄葛的吴军官员已经是一个正六品,可是在和吴超越门前的一个普通门子说话时,照样得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可惜那门子却依然是鼻孔朝天,那怕是知道了禄葛的来历身份也不肯马上通传,只是大模大样的吩咐道:“侯着吧,一会等镇南王见完了客人,再给你们通报。”
护送官员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禄葛却是心中有气,有些愤怒的说道:“镇南王府就是这么对待主动来请降的使者?我们闽浙总督府好心好意的主动来请求谈判投降,你们镇南王府就这么对我们?”
镇南王府的门子笑笑,说道:“禄公子,按道理来说,我们是不应该慢待你,可你实在是来晚了一步,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刚才,两广总督劳崇光劳制台的大公子,来了这里递牌子求见,我们镇南王亲自出门迎接,把他请进去了。所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你必须得等着。”
“两广总督劳崇光的大公子?!”禄葛的脸色顿时有些白了,脱口问道:“劳崇光的大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和禄公子你一样的目的。”那门子得意的笑,又说道:“要不,禄公子你如果一定要急着进去的话,小的也有个办法,小的替你去给阎大人通传,请阎大人出来接见你,只是这礼仪嘛,肯定就不够隆重了。”
禄葛脸色更是大变,万没想到两广总督劳崇光能够见风使舵到这个地步,没等吴军打进两广就派儿子来请求投降,同时禄葛也万分犹豫,既不愿在这里长时间等候,又不想只是让阎敬铭这个级别的吴军官员出面接见自己,丢了自己闽浙总督老爸的威风。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美貌少妇突然走了上来,随口向门子说道:“有劳,进去对吴超越说一声,就说他忙可以不必亲自出来,另外派个人来迎接我们就行了。”
“大胆!敢直接叫我们镇南王王爷的名讳?还敢用这样的口气命令我们镇南王爷?”
吴府门子顿时勃然大怒了,禄葛也无比傻眼看向那美貌少妇,心里还有些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脑袋有毛病,敢在镇南王府门前这么放肆。而那美貌少妇却是毫无惧色,还微微一笑,说道:“他是我相公,我是你们镇南王的侧王妃,为什么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吴府门子和禄葛一起张大嘴巴,然后那门子又马上回过神来,咆哮道:“大胆刁妇,我们镇南王的王妃全都在王府里,你竟然还敢冒充?”
“他的几个王妃是都在这里面,可我是他在上海那个王妃。”那美貌少妇轻轻一笑,又一指自己的儿子,道:“还有,他就是你们的镇南王世子,吴念越。”
吴府门子再次傻眼了,无比艰难的低头却看那美貌少妇身边的干瘦男孩模样,只看得一眼,发现那干瘦男孩与某人长得完全是一模一样,那门子马上就扑通一声双膝跪下,砰砰砰的连连磕头,连声说道:“小的许八,见过王妃,见过镇南王世子,王妃金安,世子爷金安,王妃千岁,世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等曾经连吴晓屏都呵斥过吴府门子许八磕完头,旁边的吴府卫士早就已经跪满了一地,正在门房里等候召见的吴军文武听到消息,也是连滚带爬的冲出来,争先恐后的向周秀英和吴念越双膝跪下,七嘴八舌的自报身份大声请安,拼命争取让吴念越对自己留下印象——原因嘛,当然是距离一统江山只差最后一步的镇南王吴超越,到目前为止只有吴念越这么一个儿子。
在场的人只有一个人没跪下,就是禄葛禄大公子,但原因并不是禄大公子不想跪,而是禄大公子已经站不起来了——直接瘫在了周秀英和吴念越的面前,口中嗬嗬着半天发不出一点象样的声音,看向周秀英的目光中也不没有了半点的淫亵,还尽是恐惧与乞求,可怜与无助。
知道禄葛想说什么,周秀英主动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是代表你的父亲主动来请求投降,等于就是直接挽救千千万万条人命,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和你计较。”
听到这话,禄葛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和精神,赶紧爬了跪下,向周秀英和吴念越磕头说道:“多谢王妃不杀之恩,多谢镇南王世子不杀之恩,请王妃和世子放心,罪人一定会把今天的事向家父如实相告,让他知道王妃的宽宏大度,请他立即带着闽浙两省和台湾岛的军民士绅向镇南王大军投降,以谢罪人今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