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舢板快船冲到前面,争取抓到一条长毛的斥候船,让俘虏把书信带回都昌。”
鲍志德赶紧应诺,但是接过了书信后,鲍志德却并没有急着离去,又小心翼翼的说道:“镇南王,恕末将出言不吉,你坐在这条拖罟船上实在有些危险,船身没有任何装甲又船速过慢,水战的时候一旦被长毛的蒸汽炮船盯上,就是想跑都跑不掉。如果镇南王信得过末将,就请移驾雒魏林号,末将担保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定都能保护你的安全。”
心里本就存着念头,再听鲍志德这么一说,吴超越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在出发前考虑到的那个问题,再细一盘算后,吴超越很快拿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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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开阔水面上俘虏一条敌人的斥候快船当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过还好,吴军水手有武器方面的绝对优势,正午过后,在费了相当不少的劲后,居前开路的四条吴军舢板终于还是成功包围了一条都昌太平军的斥候快船,用手枪打死了一个负隅顽抗的太平军士兵,逼得余下两个太平军士兵举手投降,顺利把以刘铭传名誉写出的招降信交到了太平军士兵手中,让他们立即返回都昌送信。
看在吴军水师将士饶命之恩和赏赐的路费份上,两个太平军斥候很是乖乖的在下午时把招降信带回了都昌城,交到了已经知道吴军船队来袭的都昌太平军守将何苗的手里。结果还别说,因为吴军此前已经夺占土塘切断了都昌和饶州陆上联系的缘故,何苗还真以为刘铭传是来捉自己这只瓮中之鳖了,不但没有急着派快船给饶州报警,还忍不住盘算了一下是否应该接受刘铭传的招降。——毕竟,林启荣和湖口太平军血淋淋的教训放在那里,忠诚度远没有林启荣那么高的何苗怎么都得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一下。
盘算的结果是何苗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直接脱裤子就范,决定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如果真的有城破身亡的危险再羞答答的从了吴军也不迟,所以何苗也就没有警告饶州太平军早做准备,仅仅只是派人乘船去饶州求援,报告说吴军船队是冲着自己来的,然后全力准备守卫都昌城,等待吴军前来进攻。
傍晚时,吴军船队驶近都昌,都昌太平军风声鹤唳,炮装引线枪点火绳,气氛空前紧张,何苗也亲自登上了都昌西门城墙,举起望远镜紧张观察吴军船队的一举一动,结果在看到吴军船队中高耸的镇南王大旗时,何苗还差点吓尿了裤裆,惨叫道:“超越小妖亲自来了?怎么可能?超越小妖怎么可能亲自来打都昌小城?”
还是在天色全黑之后,也是在吴军船队从西面直接越过都昌尽数南下之后,都昌太平军上下才一起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军躲过一次大劫,一直在提心吊胆的何苗也终于回过神来,惊讶道:“怎么回事?妖兵不是劝我投降吗?怎么不来打都昌?直接往南面去了?”
再接着,只是往吴军南下的其他目标一想,何苗立即就醒悟了过来,赶紧大吼大叫道:“快!快!派快船去饶州禀报石国宗,超越小妖亲自率领妖兵南下,直接往都昌下游去了,很可能是去偷袭饶州,请石国宗赶紧准备迎战!赶紧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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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上帝视角,吴超越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瞒天过海之计是否已经成功,都昌太平军到底有没有提前警告饶州太平军做好迎战准备,心里一直在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那怕是在顺利越过都昌后,吴超越也不敢让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可仿佛是恶人自有天报应,偏偏在天色全黑之后,鄱阳湖上的南风竟然越来越大,吴军船队的行驶速度也越来越慢,已经被迫推迟到是夜三更到四更之间在乐亭靠岸登陆的作战计划,居然又逐渐变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镇南王恕罪,受风力影响,我们在半夜抵达乐亭靠岸恐怕也绝对不可能做到了。”鲍志德也向吴超越发出警告道:“末将估计,我们的船队至少得在黎明前才有可能抵达乐亭,饶州长毛的斥候快船,也基本可以肯定会提前发现我们。”
吴超越默然,诅咒了一万遍该死的鬼天气却始终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看运气了,但愿长毛水师胆子小,不敢主动出击,否则在半夜里碰上长毛水师,我们怎么都得损失不轻。”
“镇南王恕罪,末将还是要说句不吉利的话。”鲍志德小心翼翼的说道:“饶州长毛只要知道我们船队的大概情况,就一定有胆子主动出击,毕竟,这样的战机非常难得。”
“如果真遇到那样的情况,你有几成把握尽快干掉长毛那条荣光号?”吴超越问道。
“末将无能,不敢说把握。”鲍志德赶紧请罪,说道:“水上炮战不比陆地,会受到风向、水流和波浪多方面影响,要想命中全速驶的长毛蒸汽炮船,除了对炮手的技术和经验要求极高以外,还要看运气好不好,甚至可以说运气比技术更重要。所以末将最多只敢保证一定能重伤或者击沉长毛的蒸汽炮船,不敢保证尽快。”
吴军水师在实战演习中的火炮命中率都只是勉强超过百分之六,吴超越当然不会责怪鲍志德的心虚胆怯,相反还嘀咕了一句,“不能拼运气,我这次如果运气好的话,从九江出发偷袭饶州,就不会一路上都是南风了。”
嘀咕过后,又盘算了片刻,吴超越拿定主意,说道:“留下舢板船队保护运兵船,雒魏林号锅炉全开,全速杀向鄱江口,去找长毛那条荣光号单挑!”
“镇南王,你要让末将的雒魏林号单挑长毛的荣光号?”鲍志德惊讶问道。
“没错!”吴超越恶狠狠说道:“长毛唯一能威胁到我们运兵船队的,就是那条荣光号,既然他很可能主动出击,那我们就先迎上去找他单挑,这样就算他真的冲出了鄱江口想奔袭我们的运兵船队,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在路上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