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再过问。你选择吧。”
冷汗象小溪一样的出现在了徐会元的额头上,顺着徐会元的脸颊滚滚而落,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疯狂颤抖起来。吴超越等了半天都不见动静,便说道:“也罢,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本官成全你。来人,把这个徐会元捆好了,用麻袋装上,秘密送去交给官制台。记住,路上不许惊动任何人。”
左右亲兵唱诺,一边上来拿人捆绑,一边还真拿麻袋要装徐会元,双腿之间液体滚滚的徐会元魂飞魄丧之余,也不由自主的喊叫了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放下他,让他说。”挥手下令的同时,吴超越的嘴角边也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如果徐会元真的咬牙不说,吴超越还真没办法逼他招供。
徐会元的口供画押拿到了手以后,吴超越又迅速做出了新的安排后,第二个客人也被请到了吴超越的面前。然而很可惜,第二个叫做袁杰的茶商却是一个死硬分子,吴超越的攻心战术并没有奏效,不管吴超越如何的恐吓威胁,袁杰说不招就是不招,吴超越最后也没了办法,只能是对那袁杰冷笑说道:“好,你抵死不招也行,本官也懒得和你罗嗦,先请你在这里住几天,然后本官再慢慢收拾你。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曾国藩曾部堂今天也到了省城,你真要是能坚持到他来救你,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袁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还是强硬大吼,“我犯了什么罪?吴大人,你再是巡抚也要讲理吧,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
吴超越懒得理会他,只是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暂时关押,然后招手把吴大赛叫到面前,吩咐道:“在他的晚饭里下毒,等他要吃的时候,冲进去救他,让狗吃下毒饭,让他亲眼看到狗被毒死。然后叫厨子出面做伪证,就说是有个湖南人出银子收买他下毒。”
没有经受过电影和电视剧的教育洗脑,看到吴军士兵突然冲进来打翻晚饭,又亲眼看到黑狗吃下自己晚饭后七窍流血而死的惨状,还没等厨子出面做伪证,之前还强硬无比的袁杰就已经彻底崩溃了,哭着喊着要见吴超越招供。与此同时,在房外听到袁杰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音,吴超越和赵烈文这对极品无良搭档当然是笑得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
因为某些原因需要争取点时间,第二天一早,吴超越派人去总督府衙门告了假,说是自己身体不适请求休息一天,第三天再去拜见官文。官文知道吴超越是装病本想发难,好在骆秉章和曾国藩在这方面倒是做得很漂亮,力劝官文给了吴超越一天时间,官文也这才悻悻做罢,但又告诉吴超越的使者,说是一天后吴超越无论如何都要到场。事后曾国藩还假惺惺的跑来探望学生,结果却遭到了忤逆门生的闭门谢客。
第三天上午,吴超越终于没再玩什么花样,笑嘻嘻的按时来到了总督府衙门参加会议,还一见面就向官文、骆秉章和曾国藩连连告罪,说是为了自己感冒这么一点小事,害得堂堂湖广总督、湖南巡抚和兵部侍郎三位朝廷大员浪费了整整一天的宝贵时间,礼节周到,言语谦卑,让官文即便心中有气也不便发作。
虚伪客套浪费了不少时间,三个二品大员和官文这个一品大员终于落座,会议开始后也自然是官文这个一品大员首先说话,冲吴超越微笑说道:“慰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老夫与你老师和骆抚台经过仔细商议后,决定尊重你的意见,也成全你报效朝廷的一片忠心,这次的湖广扩军,你的湖北只需要承担六成的钱粮军饷就行了。”
说罢,官文又马上补充了一句,说道:“当然,老夫也有一个条件,你得先把你准备用银子支付积欠漕粮的事写成折子,先行送往京城交军机部议处,老夫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然的话,你银子钱粮少出了,朝廷却并没有收到你积欠的钱粮,那老夫如何向皇上和朝廷交代?”
“制台大人恕罪。”吴超越赶紧拱手,微笑说道:“其实下官当时就是说了一句气话,事后也马上后悔,把积欠漕粮折换成银子上交朝廷这件事,还是算了吧,就当下官没说过好了。”
“你耍老夫?!”
官文勃然大怒,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案几上,骆秉章和曾国藩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吴超越怎么会突然又改变主意?而吴超越则是笑容依旧,向官文连连拱手道罪,“制台大人言过了,下官是你的属下,又是你的晚辈,就是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戏耍你啊。下官当时真的是一时气话,全然没想过这么做会把骆抚台和其他省份的督抚置于何地,下官现在后悔了,还请官制台你大人大量,务必宽恕下官一次。”
“不行!你答应过的事,岂能言而无信?”官文勃然大怒,吼叫道:“既然你已经说过这样的话,就一定得照办,不然的话,老夫就上折子参你!”
“官制台,你如果一定要下官照办,那下官也毫无办法,就请你上折子吧。”吴超越很是无奈的摊手,说道:“只要制台大人你上的折子能够求得朝廷允许下官以现银补交积欠漕粮,下官一定按旨行事。”
“你……!”官文语塞——官文敢上这道折子,周边的几个督抚能把他活嚼了!
“官制台,息怒,息怒。”
骆秉章站出来打圆场,冲官文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力劝官文冷静的同时,还对官文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骆秉章才又转向了吴超越,微笑说道:“慰亭,既然你为了同僚的立场着想,放弃了之前的打算,那这次湖广扩军的钱粮军饷分配问题,我们就只能是重新商量了。”
“骆抚台所言极是,是应该重新商量。”
吴超越连连点头,然后不等骆秉章露出微笑,吴超越就抢先微笑说道:“骆抚台,下官觉得官制台之前提出的分配方案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湖北只有十府一州,境内长毛又直到咸丰四年的年中时才基本肃清,其后又接连与长毛大战多场,虽侥幸取得全胜,却也是民生凋零,流民遍野,为什么还要负担六成的军饷钱粮?”
官文和骆秉章彻底傻眼了,曾国藩也象不认识一样的打量忤逆门生,吴超越则继续振振有辞,又说道:“湖南不同,咸丰三年时,境内长毛就已经被基本肃清,省内十六州府厅再无战火荼毒,民生安定,百姓富庶,这次湖广扩军,湖南为什么还要只承担四成的钱粮军饷?”
“所以下官认为,这一次湖广扩军的钱粮军饷分担问题,是需要重新分配!湖北只应该承担四成,湖南应该承担六成!”
官文、骆秉章和曾国藩全都瞠目结舌了,掐了掐大腿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官文这才咬牙切齿的冲吴超越问道:“要是本官不答应呢?”
“那是官制台你的权力,但下官也有争辩的权力!”吴超越神情平静的回答。
凶狠的凝视了吴超越许久,官文这才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坐下来,慢慢的仔细商议吧。”
“稍等。”吴超越稍稍举手阻止,然后转向了骆秉章,向骆秉章拱手说道:“骆抚台,你是前辈,我是晚辈,今天晚辈要向你道个罪。”
“吴抚台何罪之有?”骆秉章笑容亲切的问道。
“因为案情需要,下官没和你打招呼,就提前派了人星夜前往长沙跨省拿人,冒犯之处,万望你恕罪。”吴超越拱手说道。
“什么案子?吴抚台你跨省抓谁?”骆秉章疑惑的问道。
“抓骆抚台你的一个幕僚,叫方如许。”吴超越如实回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