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是什么?”为了抵御那噬骨的疼痛,凌天赐别无选择的移开自己注意力,加入他们无聊的谈话中。
“半年的俸禄。”红缨见皇上也参加进来,目的达到了,立刻说道。
“红缨一向吝啬,居然肯舍弃半年的俸禄,难不成今天蓝枫真要输了?”绿影也知他是不想皇上时时思念皇后而疼痛,张口打趣道,“既然你赌蓝枫输,我就赌白衣赢。”
“你何时也变得这么狡猾了?”红缨见他赌的和自己一样,摇头说道。
“哼,你别上他的当,”墨阳终于发话了,脸色是一贯的冷峻,对绿影说道,“红缨不管是输还是赢,最终倒霉的还不是我们。”
如果输了,扣去半年的俸禄,他铁定更加蹭着众兄弟,占尽便宜。
“墨阳,你赌谁赢?”凌天赐见他们耍宝,心情微微明朗,不觉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属下与皇上一样。”墨阳冷冷的说道。
“哎,你更狡猾!”红缨当即说道,那个冰山脸好阴险,居然和皇上一样。
“赌注呢?”凌天赐微笑,问道。
“如果输了,属下晚上便带一骑人马,将那剩下的戈本国三千多人马斩杀。”墨阳依旧面如冰霜,说道。
他才不会那么笨,用俸禄来做赌注,那些银子要留着娶老婆养孩子滴!他想以后多要几个孩子,全送去皇家书院,那花费多大呀,孩子长大了又要立业成家,娶老婆生孩子……
好吧,就算自己现在还对女人没多少兴趣,可以后几个兄弟都成家了,行礼往复也要一大笔银子,那群孩子喊一声“大伯”,就要打发一个礼包,这样一想,小金库就快空了……
唉,他真是个有经济头脑又看得远的好男人……
“好。”凌天赐拍了拍手,往营门走去,“那去看看他们的战况如何了。”
“皇上,您还没下注呢。”红缨提醒道。
“朕就赌他们打平,赌注……”四周回顾一下,指着营帐中吊着的夜明珠说道,“就那个吧。”
“打平可是个技术活。”红缨看了眼夜明珠,干笑,看来自己今天能抱个夜明珠了,他最喜欢收集这些珍奇异宝了。
事实上,他喜欢任何可以换成银子的东西。
好吧,他承认在这群兄弟中,他是最喜欢银子的,因为要成家立业,要生一大堆的孩子,还要养活孩子的孩子,瞧瞧他是多顾家的男人……
墨阳突然看了正在干笑的红缨一眼,浓眉微微锁住,这个家伙今天真的被那两个白痴传染了吗?看着他脸上憧憬的模样,似乎是思春了。
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不悦的说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红缨微微侧头,见墨阳浓黑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以为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忙掩去脸上的几分笑意,快行几步,撩开营帐的门帘,让凌天赐走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耀眼,空气轻薄而寒冷,北风从驻扎的营帐间穿过,呼呼的打到脸上,很痛。
凌天赐的袖子领口与腰间宽宽的腰带,都带着暖和的雪白貂毛,系着火红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丝毫不同往日皇城中的慵懒,如天神般的英武,可那张俊美的脸上,却带着克制的痛苦。
又想她了,才片刻而已。不同于她感觉到的针扎似的痛苦,他是深入骨髓的痛。
从心脏供血的地方,一点点辐射到全身。
猛然停住脚步,在阳光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或许假装她还在会比较好点。
假装她正在营帐中研究着地图,或者在营帐外迎风策马奔驰着,那没有被世俗束缚的心依旧飞扬着;假装她左手边有放着暖暖的茶,氤氲着水气,映着那张无暇的笑脸;假装她的右手边是磨得极浓的墨水,夹杂着她馨香的体味,将薄寒的空气一点点润湿……
明明这样想着,可心脏却更加绞痛,更大的痛苦轰然爆发,突然喉咙一阵腥甜,凌天赐那张俊脸在阳光下像突然缺氧般的煞白,甚至泛着青色。
“皇上。”绿影没有迟疑,几乎和墨阳同时伸手点住凌天赐胸口几处大穴,将那翻涌的血硬生生的镇压下,接着掏出药丸,喂入他的口中。
那也是一粒血红色的药丸,只有一颗,名叫——凤血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