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被八匹神骏无比的骏马拉着在夜路里狂奔。好在从幽州到上京,基本是平原地带,不用翻山越岭走颠簸的山路。车厢里十分宽敞舒适自不用说,奢豪到一个车厢里竟分了里外两间。
里面一间,一张拉着轻纱帐幔,看上去极为豪华舒适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前太子君青昱,他到了幽州还没一年,因为没了天子,朝臣的约束,整天的无所事事,吃喝玩乐,身子比在上京时更加的肥胖。那床已经是十分宽敞,但他躺在上面,依旧是把一张床占的满满当当。原先白白胖胖,红润的脸色,现在看起来,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灰白色。上好的织锦的被子,在胸口的位置被挖了一块,一支女人用的莲花银簪子从突兀的竖在中间。让人看了诡异。
外面一间中间摆了个一个书案,书案上杂乱的堆了一堆书籍,两名像是大夫模样的人,正眉头紧锁,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在纸张上记录些什么。
一名长相其貌不扬,乌发高束的年轻大夫,则单独盘坐在车厢的一角,他眼皮微微的瞌着,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沉思。
他穿了件非常寻常的浅灰色绸布长衫,全身除了腰间系着的如意丝绦上坠着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便别无长物。
只是,他就这么低调的坐着,让车厢里跟着侍奉的两个随侍一个嬷嬷都躲到了里间那已经被君青昱占满空间的里间。三个人宁愿挤在里面,也不愿意在外头面对着这个年轻人。
其实那两名大夫也是一样,他们俩总要找点事情做做,要不和这个自荐来的年轻大夫坐在一起,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无数的小针扎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坐立不安。
“容先生。”一个随侍看着沙漏,已经见了底,小心翼翼的提醒着那年轻的大夫,“到时间了。”
那姓容的年轻大夫,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淡淡扫了一下那随侍,小侍从就觉得浑身上下冷风直冒。
容先生什么话也没说,拿着针包便进了车厢的里间。等他人进去了,刚刚两个忙碌着的大夫,才放下纸笔,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一个苦笑,小声招呼着侍从端来茶水,终于可以歇歇了。我的天啊,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的大夫。太口怕了。
这容先生一进去,原先挤在里面的三个仆人麻溜的都挪了出来。然后几个人又都对了对眼色,众人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因为他们都知道容先生只要一进去给庸王施针,便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容先生出来,便是要休息两个时辰。这段时间,大家才能感觉到真正的轻松。只要不看着那尊神,干什么都可以。
话说这位容先生,是庸王出事后,整个幽州城内的大夫,束手无策,当地官员,只得在幽州城内和附近州县贴满求名医告示后,他自己拿着悬赏的告示找来的。
开始众人看他一张年轻的面容,又是一副傲气的神情,都没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