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都是血,还有些混着血白乎乎的东西。他就跟傻子一样站在伤者中间,看着那辆倒在地上的马车,以及四只蹄子不住抽搐的两匹马。
一个大约像是车夫的人大约是被撞的飞了出去,一头撞在街道上。那白乎乎混着血的东西卓玥终于明白了是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这时候苏鸾已经领着队伍进了围观的人群,他捂着自己的嘴跑到了墙根,抑制不住的开始吐。等他尽情的吐完了,一转身,就看着苏鸾带着的人,有条不紊迅速的收拾着现场。他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第一战就这样丢人的吐了,结果他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因为大家各司其职,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他们分工明确,没有一个人是闲的,也没有一个人忙的慌乱。
那个他张口喊了师姐的小姑娘手里拿着笔,给每一位伤着的手背上画着记号。药童看着记号,喊着对应的大夫整治,而那位女神医,并未出手给伤着做什么,她先是安静的目光扫过每一位伤者,大约是掌握了整个现场的全况。她首先走过去的目标,就是那脑浆迸裂的车夫。卓玥简直不敢相信,那样尊贵的人,竟然伸手去摸了摸车夫的脖颈,确认车夫断气了,又叫人把车夫身子正好,她身边跟着一个小书童一样的人,手里拿着纸笔,像是随时准备记录。
苏鸾将车夫已经脱臼的下巴,骨折的颧骨整张变形的脸复位,然后又亲自合上了车夫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身旁的书童说,“车夫死亡时间下午未时三刻。死亡原因,颅骨骨折。”书童立刻在纸上簌簌落笔记录下来。
苏鸾又走向一位躺着不动的路人,娇儿刚刚才在他手背上划过记号,那是个重伤,没有苏鸾的确认,不能移动的伤者。
苏鸾伸手从这个人的后脑开始摸,顺着脊椎一直摸到腰椎,她叹了一口气,“路人一,男约四十岁,颈椎腰椎骨折。重残。”书童立刻记上。
这时候娇儿给每个人手背上画完了记号。已经稍微有些适应的卓玥擦了擦嘴跑到苏鸾跟前,学着别人的称呼,“老师,我要做什么?”
苏鸾看了一眼卓玥,“你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行了。我让你来,也就是让你熟悉一下。”
卓玥看着地上那个已经被苏鸾诊断确定重残的汉子睁开了眼睛,他一睁开眼睛,似乎就像挣扎起来,卓玥立刻蹲下将人按住,那汉子惊恐的道:“我怎么感觉不到疼,我怎么动不了了?”
卓玥安慰汉子:“你被马车撞晕了,刚醒过来,怕是还没清醒,躺一会就好了。”
苏鸾在边上看着重伤的患者,听了卓玥的话,直接朝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卓玥被打缩了一下脖子,苏鸾则上前对那汉子说,“你脖子底下的颈椎断了,腰椎也断了。这辈子你只能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靠人照顾。脖子底下的身体你都无法控制。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那汉子直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