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好像终于想清楚一件事,她有些惊讶的说,“姑娘,那殿下说的那个人就肯定是白芷那臭小子干的事了。但是他不是在北燕吗?还有,姑娘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殿下?既然你已经说了这些,说明你明明已经断定是他了。”
苏鸾道,“正是因为我几乎可以断定是他做的事。所以这事才难办。”
冬青又有些懵了,“要是君九在就好了,会直接把事情和我说清楚明白。不至于我被姑娘说的云里雾里的。”
苏鸾一听就乐了,“怎么样,你终于念着君九的好了吧。人都是这样的,在身边拥有的时候,都会被习惯性忽视。我对白芷其实也是一样。
我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一手好字。怎么能把我的书稿整理的那么好。比我自己做的都好。我只想过,他应该是长在一个书香门第,这年头家破人亡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他一个孩子流落街头,沦落成了乞丐也是正常的……”苏鸾一边说,脑海里一边想着曾经在宿城自己收留白芷的一幕一幕。又想到了白芷手里提着碧落的人头,含着笑,身后跟着几万的士兵,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样子。
看来宇文家确实冤枉,否则老天爷怎么会安排自己救了他,又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结识了师兄。
这一刻,苏鸾突然想起了阮竺星成天在她耳边叨叨的那所谓的昊天,所谓的天道。
“帮我联系一下柳娘,告诉她帮我查一下当时上京城的宇文一族为何被陛下灭族的真实的原因。”
冬青立刻下去安排。
也就是这一刻,苏鸾的心似乎终于安定了下来。虽然那些事情并不能确定。到底和白芷有没有关系。但是老芋头说的那个孩子,已经确定无疑是白芷。白芷也确定无疑姓宇文。
原来,你姓宇文……原来我们曾经都在上京城待过……
命运真是个奇怪的圈子,转来转去,竟然把几个没有交集的圈子又转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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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老芋头的突然消失,在医院里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们想起,也就是伙房里那个烧火的老头怎么不见了。
原本让上京城谈之色变的天花,在过了大半个月之后,似乎并没有在城内发现新病例。百姓们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酒楼里,茶馆里再一次人声鼎沸,菜市场,杂货铺人流不断。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放下发展。
只是有家医馆那条街,依旧被严密的封锁着。那些腰间佩刀的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尹的士兵与衙役没有丝毫懈怠。
人们也只有路过这条街道的时候,大约才能想起来,这条街里可能存在着什么危险。
离一个月比试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
孙明阁代表的御医院的院子里,截至到今天,二十四个病人已经死了十个。不过剩下的,病情那都是相对稳定。别的不敢说,至少到比试结束那天,应该不会再死人了。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绝对是稳操胜券。那天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清楚。但,他清楚一点,他只等着那个跳大神的给他磕头认输的那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