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勉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深了,“在别人看,我们都是被家族丢出来的人。可是谁知道,福祸两相依。”
玖月想了想,若不是儿时的那些事,自己估计也就是深藏闺中后宅,成天围着那富贵闲人丈夫孩子转的女子吧。
“是啊,福祸两相依。不破,又如何重立。”玖月有些感慨。
韩勉没在说什么退出了帐篷。他要说的话,已经说的清楚,他想今晚他的意思,应该比自己写给梁王殿下那封书信更快到达梁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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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百人的重甲骑兵将玖月与长乐的车队护送到了北境与金帐王庭边境,边境上又出现了两百名属于北军的重甲骑兵接应。
毕竟巡防营的职责是巡防,而真正能将这队人马送出国境的,还是北军正规军。
玖月看见前来接应,送他们出境的人便乐了。
老熟人。就是那除夕夜,被自己缝了肚肠内脏的那张副将。
那张副将见了玖月,直接将一个大包袱丢进马车,吓的阿鸿阿碧尖叫了几声。君九与冬青同时冷眼等着那张副将。
只是人家当是看不见,早就腿夹马腹,早就跑了。
玖月低低笑了,打开包裹,车厢里两个小丫头,又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冬青掀了帘子对两人斥责,“再乱叫唤把你们撤掉。”
两个丫头连忙捂嘴,玖月则是将包裹里的一袋核桃丢给了冬青,“这个交给你。别吓唬她们俩。她们可是教你一声师傅。”
冬青瞪了两人,提着核桃出了马车。车帘子外,只听着,咯嘣咯嘣核桃壳被捏碎的声音不断响起。
听着也不知怎的好像是在撒气。
玖月则笑呵呵的带着两个丫头在车厢里,嗑瓜子,吃零食。
“主子,主子。你怎么和北军的人这么熟啊。昨天那韩大人,今天这张副将。对主子都好好。”
玖月笑道:“大约都是缘分。我也没想到的。”
张副将护送着车队正式出关进入了金帐王庭的地界。这边刚出了国界,玖月从车窗往外看去,窗外景色已完全不同。
身后的天朝国界内,还是房屋,村落。自己的面前就已是一望无际的辽阔。
初春刚刚萌芽的嫩草,刚刚从泥土里钻出。蓝天白云下,一丛丛一簇簇的嫩绿油光发亮。远处似还有牧人的歌声悠悠传来。
那歌声似有似无,断断续续。但当玖月再想仔细的听去,就听着一直安静的长乐的帐篷里已经传来嘹亮的牧歌。
先是一个男声哼唱,然后又是一人加入,一人有一人然后便是整个车队的男女齐齐的唱起。
那歌声如辽阔草原上的鹰,又如漂浮在蓝天上的云朵。时而高亢,时而缠绵。
让玖月真正的陶醉其中。都说汉地是诗书礼仪之邦。但也正是这诗书礼仪,完全束缚了人们踏歌而行的自由。
在旱地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一边走路一边歌唱,更不可能听见这歌声后,还会有人应答跟唱。
就算是有人应答,那估计也是咒骂一句,不知礼仪,不知廉耻罢了。未婚男女岂可对歌,有伤风化。
一曲唱完,玖月看着车内两个小丫头似乎也陶醉其中,阿碧问,“主子,他们唱的是什么。”